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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进入了茉咪眼中。她心神大震,二话不说便掩上了大门,紧紧地落了闩。
“妮亚,妈快把所有的缝隙都给堵上壁炉把壁炉的火再升大一点”
茉咪的母亲莫名其妙,但也知道女儿这等说法,必有她的用意,答道:“大冬天里的,能通风的孔隙早都堵死啦,犯不着烦心。倒是壁炉,嗯,这些天忙了一点,没再去添;地窖里的柴火怕剩得不多了。”茉咪急道:“我瞧瞧去”
她在地窖里头找到了被捆成一团的正牌阿喜,以及只够再烧上一个时辰左右的木柴。急急忙、替阿喜将塞在嘴里的布条、以及捆绑的绳子都给解开了。阿喜布条一离嘴便忍不住要骂人,却是口干舌躁,半点声响也发不出来。茉咪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可委屈你了。要骂人等休息够了再骂不好么我现在没有时间掺你。有没有办法自己爬上”一句话尚未说完,上头便传来了妮亚一声恐怖的尖叫:“茉咪姐姐,快来啊”
茉咪拎着一捆柴拔脚便跑。果然见到几只食精虻嗡嗡嗡嗡,已经进到屋子里飞舞不休。壁炉出口处虽然火光熊熊,一些食精虻的尸身烧得劈叭作响,却还有不少食精虻舍死忘生地拼命要冲过火堆往屋子里钻。茉咪二话不说,念动咒文,炉子里的火势立时加大了一倍,将那些试着闯进来的食精虻烧了个尸骨无存。茉咪更不迟疑,将手上的干柴悉数送进了壁炉里去。眼看整个壁炉的人口已经全然让火势封住,这个绿眼睛的姑娘稍稍地放心了一些儿:“进得屋子里来的食精虻没有多少只,还成不了气候。我是专攻火系魔法的魔导师,总还可以撑一阵子。可是村子里的人最多只是卫士,这可怎么得了一眼看母亲和妮亚各拿着一个蝇拍子四处追打那些食精虻,一面有些好笑,一面又止不住地发愁:“到底是怎么闹的,居然惹来了这许多食精虻我还从没听说过有哪一种魔法对大群食精虻能起作用的。这些畜牲要是不肯散去”咬紧了下唇,不敢再往下想。
何止是茉咪而已,独眼、索朗陀耶和吉托几人,谁人没发觉事态严重亚拜罗尼使用了胡婴木之后,使徒方面稳住了阵脚,便想抽空再使用召唤魔法,加以指挥,却发现收效甚微:食精虻并不曾依独眼的指使凑拢过来,反而一簇一簇地四散飞去。远远听到人家屋里发出尖叫,索朗陀耶又急又怒,说道:“我曾听说使徒十三盗亦有道,从不波及无辜;如今竟然使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手段,羞也不羞”
亚拜罗尼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说道:“法王陛下不必使这等激将之计,亚拜罗尼是不上这种当的。等我们完成了任务,自然会收拾善后。”对话之间手上全没闲着,攻击仍然一波紧似一波,继续对老喀尔提攻击不已。索的陀耶眼见老人在这些人强力的轮番攻击之下身体晃动,越来越是支持不住,当真是心急如焚。眼看着事态危急,他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心说:“罢了,罢了佛姬,这是为了全呼荷世界的安危。事了之后,我将自家性命赔了给你便是。”环住佛兰珂的左手紧紧地握了一握,徒然间放了开来。
原来使徒的攻击虽然猛烈,但他却并不是全然地无计可施;只要在挡住敌人攻击的刹那同时滚倒在地、以小型的疾风结界带动自己急速前进,至多只要一次或者两次,便可以挨近艾诺维身边了。只是在强敌与食精虻的双重环伺之下,他必须自始至终紧紧地环着佛兰珂,以致于行动受到了极大的牵掣。于今事出无奈,虽然心如刀割,却已经不能不做出取舍。谁知道他这厢五指才刚松开,佛兰珂便已查觉了他的心意;当时脸色大变,使尽全力抱住了他的腰杆,叫道:“不,不要在你心中,艾诺维竟然比我更为紧要么索尔”
索朗陀耶身子震动了一下,一股子强烈的憎恶之意陡然间自胃里翻搅了上来。即使明知道贪生怕死是人情之常,但他自己是何等孤傲高洁的性子,潜意识中对自己所爱的人的要求,便远远地超出了常人之上。佛兰珂这种懦弱且自私的反应看在他的眼中,简直比他自己的苟且偷生、求饶乞命还更加的不能忍受。刹那间强烈的情绪扭曲了他英俊的五官,僵着声音说道:“对不住了,佛姬一双臂使劲,便待将佛兰珂掰开便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满地薄雪突然间如同有了意志一般、迅若奔烟一样地往吉托身前集中,陡然间凝成了一面巨大的雪壁亚拜罗尼所发的风炮重重地撞击在雪壁上头,那层厚软的雪花只如同大棉被一般地抖了几抖,便将攻击的力道消化于无形,连散都不曾散开
亚拜罗尼、独眼几人骇然回首,正看到水妖精王自道路不远处疾奔而来,心中都是不约而同地一凉:“完了来不及了”
独眼见事最快,手段最辣;只瞄了费妮丝雅一眼,手款变换,几道火炮同时发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朝附近的民宅打去。轰然大响之中,那几户着了攻击的民宅立时毕毕剥剥地烧将起来。亚拜罗尼大吃一惊,叫道;“你做什么快些住手”伸手过来,去扣独眼的手腕。但亚拜罗尼的个性独眼知道得甚是明白,这一招早在他意料之中,手腕一翻,反将亚拜罗尼一直拿在手中驱虫的胡婴木夺了过来,叫道:“别逞英雄了乘着他们那些自命侠士的家伙忙着救火,咱们快些离开晚了可走不了啦”亚拜罗尼怒道:“为了保全自家性命,就可以这样伤及无辜么住手,克坦利,怎么连你也”独眼嘿然道:“你再这样磨蹭下去,为了多争取一些时间,说不得只好再多烧一些房子了你走是不走”亚拜罗尼迅速地瞧了那几间起火的民宅一眼,心知在这种情况之下,绝无可能说服得了独眼两个留下来收拾善后,事态紧急,犯不着多费唇舌了,说道:“大家伙儿的想法天差地别,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拔脚往外飞奔,冲向最近的一处民宅去救火。
独眼虽然知道亚拜罗尼脾气古怪,颇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和理念,可也没想到居然离谱裂一步田地,急道:“快回来,你不要命了么你”克坦利一把拖住了他,叫道:“头子,走了可别连咱们两个都陪在这里”独眼略作迟疑,终于踝了踝脚,驱着风毯朝村外飞了出去。场中众人忙得天翻地覆,谁还有空去理会他们两人
独眼和克坦利在离去之前,前后打出了七枚火炮,村子里便有七户人家遭了殃。本来费妮丝雅既然已经赶到,要想将火灾全数扑灭,算来也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只她挥手一扬,一道冻波军向着了火的房子,立时便将烟焰扑灭得无踪无影了。问题在于灭火的次序总有先后。救得早的烧得少些,救得晚的烧得多些;便算是火头扑灭了,屋子总不免于受损。那些食精虻穷凶恶极,焉有不见隙就钻的要想保护得这些村人性命周全,可也不是一桩容易的差事。因为,经历了方才那一场大战之后,在场中人累的累,伤的伤,实实在在、每一个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亚拜罗尼虽然基于自己的道德原则,强行留了下来“收拾善后”,但他的气力严格说来也已经耗得差不多了。虽然火头一起,立时抢到了一家着火的民宅前头,却是还没来得及出手,一道冻波从天而降,立时将他本来想做的差事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知道这冻波必然出于水妖精王之手,也不回头,从怀中取出所剩不多的一小块胡婴木,啪一声点燃了。群聚过来的食精虻嗅得胡婴木的气味,立时避了开去。亚拜罗尼心下发愁:“这么一小块胡婴木,烧它个二三十分钟便完事了,那时便如何是好”从烧毁的孔洞中朝屋子里叫道:“你们快些想法子把这些破洞补将起来,我没法子支持太久的”屋里的村民连声答应,立时乒乒乓乓地钉将起来。
亚拜罗尼抬眼瞧去,只见材子里漫天飞舞的,尽是已经魔兽化了的食精虻,一只只都有拳头那么大:但那几户烧得屋破墙开的民宅前头,却都狂舞着漫天的雪花,密密实实地织成了一层结界。那些食精虻只一挨近,立时被刀锋般的雪片给逼了回来;原来铺在人家屋顶以及地上的薄雪,这会子已经完全看不见踪影了,不由得大为叹服:“真不愧是水妖精王只是她这样子能支持多久呢那些村民修房子的动作可不知赶不赶得上”想到这个地方,眸光突然间微微一凝:“那里来的这许多小翅冠鹰噫,我倒不知道这个卡鲁奇还能支使鸟兽。一般的召唤魔法,可做不到这种地步啊”原来卡鲁奇和狄凡夏两个飞在七八百公尺的高空之上,找他们麻烦的食精虻无形中少了许多;要不了多久,已经被他召来的小翅冠鹰啄食了个七七八八。卡鲁奇对那些长了翅膀的毛毛虫感冒之极,指挥若那些小翅冠鹰追杀不已,慢慢地从半空中降了百来公尺下来。
这一群小翅冠鹰约莫有三四十只。若在平时,即使不能消灭掉一整台的食精虻,也足以将它们彻底驱散了。因为这种飞禽异常丰厚的羽毛使它们可以完全无视于食精虻的攻击,自由自在地在虻群中穿梭来去。但这些魔兽可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在不小心损失了三只冠鹰之后,卡鲁奇变得极度小心,尽全力让鹰群保持在一个可攻可守的高度上头,彼此维持着一个相互支援的网路。以是攻击范围不离卡鲁奇身边三四百公尺。除了这个区域之外,其余的食精虻嚣张如故,东一簇、西一团地到处找缝隙去钻,整个村子已经完完全全地笼罩在它们的势力范围底下。
且说索朗陀耶在千钧一发的当儿,见得老喀尔提和艾诺维身前陡然间聚起了一层雪壁,挡掉了最后那一波致命的攻击,知道是费妮丝雅终于赶到了,心中一松,一直强自撑持、透支不已的身体突然间再也支持不住,双腿一软,险些便要坐下地去。佛兰珂急忙扶住了他,问道:“你还好吧”却见索朗陀耶身子一缩,眉眼间露出了嫌恶之色;她估量着他若不是顾忌着食精虻的攻击,只怕当场就要将自己甩开,一时间痛彻心肺,心想:“我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他不高兴了他、他为了艾诺维,居然、居然我可都还没怪他什么,他竟然,竟然还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眼眸中泪花乱转,满腹冤抑无处可说,情不自禁、朝着昏迷在地的艾诺维投去了愤恨至极的一瞥。
这一两个时辰之间突然生出来的、对佛兰珂的排斥反应,索朗陀耶自己焉能不知当时深深地吸了口气,硬将胸中的恶心之感压了下去,心说:“索朗陀耶你是怎么啦这又不是她的错。不真的是她的错”话是这等说,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头去瞧她一眼。当时再度深吸了一口长气,对自己说:“眼前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总得先宁定下来,好好地想个法子,先把这些毒虫给消灭了才是。若让这些畜牲四散开来,流窜到其他的处所,两三只便已够教人头疼,十余只便足以酿成大祸了”
只他这么深吸了两口气、安定自己的意念一动,水湄之光上头那颗珊瑚大珠便开始发出金橘色的毫光。如同往日一样,帮助他迅速地平静下来这时节使徒们见势不对,已经放弃了对老人的攻击;一面纵火、一面朝着村外撤去。费妮丝雅忙着救火,老人身前那堵雪壁便被她挪去作了其他的用途了。眼前视野一清,老人便清楚地看见了索朗陀耶腰畔发出来的光芒。当时双眼微微地眯了一眯,提高了声音说道:“索朗陀耶,到这里来”
索的陀耶答应一声,三两步赶到了老人身前。那些食精虻久攻不下,都已经颇为气馁;虽然还有不少趴伏在结界上头蠕动不休,但比起先前那种密密麻麻、遮掩得滚水不漏的状况,自然是好上太多了。老人伸出手来,握住了索朗陀耶的手,说道:“这几天里需要交待的事太多,浑没来得及教你这颗引魂珠的用法;否则的话,这场仗也犯不着打得这么辛苦了来,把刀给我。”说话之间五指在索朗陀耶掌心不住敲击,另一手把握着刀柄,双眼瞧着那颗珊瑚大珠作沉思状。
索朗陀耶怔得一怔。掌心传来的敲击轻重有序,分明是他曾经下过苦功去学习的米奇威密码。当时不动声色,仔细预会老人传来的讯息:“莫再担心佛兰珂。无量虚经过多次喂养之后已经稳定,不会再轻易地引爆逆雷了。”
索朗陀耶恍然大悟。难怪她遭到挟持之后为自己所救、自己抱持着她一路施法,都不曾再产生稍早的种种变异,原来是为了这个缘故。但是无量虚的稳定,是不是也表示着佛兰珂此刻入魔已然甚深呢他紧紧地抿了一下双唇,不肯再往下想,说道:“您老人家鉴定的结果如何这颗引魂珠派得上用场么”老人微微一笑,说道:“角鲸早在神代末期便已绝种,想不到在荒淹岁月中还留下工”么一个残存的法器,而且还是角鲸的角心琢磨出来的上佳法器,也就由不得我这个老头子不去相信天意了来,索朗陀耶,左手捏月诀,右手捏镇魂诀,双手相扣,大珠置于其中,跟着我念:月之女神席拉蒂亚,月之精灵安雪玛兰,月使丝芬佩丝啊,听从我的请求,打开通往沉睡之墓的十二重褛。让虚空之镜映照出骷髅,善争斗的死于争斗。来自黑暗的归于地心,风中水中不留尘垢”
只他手诀这么一捏,咒文才念动了几句,引魂珠上那金橘色的毫光已然暴涨。平日里这珠子的最大功用,差不多只在照明而已,毫光所及不过文计方圆,这会子却足足冲出了七八丈还多。而且光度之强,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眨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