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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阮籍咏怀诗
、蝴蝶扇九
清越回到自己的长乐宫,已是八月十六。
十五夜晚的宫宴令他脱不开身。谁让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新身份邵陵王萧纶门客。
好久没有以人的身份出现在红尘,他对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手段略有生疏。人果然是爱慕颜色的,一个人长得美,总能令人注目,如果再有一个与之匹配的身份,那更是光芒无限。
“主公,您回来了。”红发男子对着清越跪拜下去,眼中满是崇敬之情。
清越道:“洪焰,我今日要去密室,你为我准备一份丰盛的菜肴。”
洪焰抬起头来,诧异道:“主公,那里您不是很少去了么”
清越轻瞥洪焰一眼:“你去准备便是,不必多问。”
洪焰低下头去,道:“主公,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下面人准备。”
长乐宫是他苦心经营的宫殿,建成也不过几十年。在宫殿的最底层,便是密室所在。它修建在地底下,若不知晓机关,根本就不会发觉长乐宫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密室并不透风,阴冷而潮湿。清越一步步走下阶梯,将石壁上的灯一一点亮,洪焰则是端着酒菜,亦步亦趋跟在清越身后。
密室又分好几个隔间,里面珠宝法器,样样俱全,金碧辉煌,仿若地下皇宫。然而其中最小的一间,却被巨大铁锁牢牢锁住,门把早已生锈,与其余房间的金碧辉煌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清越将锁打开,里面是一间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骇人的器具,地上拖着的铁索散发出冰冷光芒。
清越道:“洪焰,将酒菜放下,先出去吧。”
洪焰点点头,表情有那么一丝不甘,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房间里还有个隔间,用铁栅栏围成,如一间牢房。里面坐着一个人,黑色长发及地,脸上表情淡漠,双目看向墙壁,却像是望着远方。他长相俊美,与清越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清越走到铁门边上,亲切叫道:“厉星,我来看你了。”
被叫做厉星的人仿佛没听见清越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清越没有管厉星是不是在听,自顾自道:“厉星,你知道么我昨日看见她了,清溪镇上的美貌傻姑。”
听到此话,厉星终于抬起头来,将脸转向清越。
清越笑道:“看,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依然惦记着她。不过是个贪慕颜色的普通人类罢了,厉星你何必耿耿于怀”
厉星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睛不再看向前方,而是恶狠狠地看向清越,双手抓着铁质的栏杆,怒道:“清越,你这个疯子”
末了,他冷静下来,缓缓坐下,语气也恢复了平静:“清越,她跟我没什么关系,跟她有关系的是你才对。”
清越笑道:“我的好表哥厉星,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人类都是爱慕颜色的蠢材罢了。你瞧瞧,分明是你先见了那傻姑,对她怜惜备至,然而我一出现,她却对我爱得死去活来”
“你闭嘴”
清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道:“好表哥,我若放你出来,你能赏个脸,陪我喝杯酒么”
厉星偏过头去,并不理会,室内一片寂静。
清越道:“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告诉你,那傻姑究竟如何了。”
厉星依然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冷冷道:“你早些年就告诉我,她已经死了,难不成她又活了”
清越拿着酒杯慢慢靠近,将其中一杯递给厉星,道:“她死了,可她的儿子还活着。我看这孩子有几分像你,说不定是你的种。”
房中传来瓷片碎裂之声,厉星将酒杯掀翻在地。
“清越,你真疯了潇潇是个好姑娘,她只爱你,我根本没跟她如何。那孩子定是你的”
清越将手里剩下的一杯饮尽,道:“可你的心怎么是她的一个蠢女人,不过有点姿色罢了,狐族中怎样的美人没有,表哥为何偏偏为这样的人动心”
厉星低下头去,不再言语。清越说起当年的事情,就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般。
厉星习惯了清越偏执的个性,知道自己越是理会,清越就越来劲,索性当起哑巴,不言不语,也省得自己糟心。
良久,清越自说自话终于累了,见厉星一直不言不语,自觉没趣,坐在桌边独自饮酒。
过了一阵,厉星突然道:“清越,我厉星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信你。”
清越偏过头看牢中那人,厉星看着墙面,表情平静。
他缓缓道:“我信了你,不听祖母的劝告与你交好,结果你四处散播我厉星的谣言,害得我在狐族中孤立无援,只得与你为伍。我信了你,你却横刀夺爱,抢走了唯一令我心动的女孩潇潇,最后竟然抛弃了她。我信了你,与你同时修炼,却被你夺去修行我信了你,临走前与你赴宴,却被你抓来这地宫,一关就是二十余年”
清越缓缓走到他近前,突然将手伸进铁栏杆中,一把抓住厉星的衣襟,房间里回荡着铁索碰击之声。
“表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厉星猛地咳嗽几声,血沿着嘴角慢慢流下。他说:“清越,无论你再说什么,我也不会信的”
血的颜色很刺目,清越眼中掠过一丝惊惶之色。末了,他猛地将手放开,任厉星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厉星一直在咳,他伏在地面上,嘴角流下来的血慢慢渗透到衣襟里去。他身上穿的是玄色衣裳,即使是染上了血,也看不出。
清越道:“表哥,你难不难受,用不用我给你瞧瞧”
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关怀之情。厉星咳完了,道:“你不用假惺惺帮我,我不会再信你。我时日不多,你就让我安静地去了吧。”
“呵,表哥说的是什么话你以为我连这个都不肯做”
厉星伏在地上,并不言语,也没有再看清越一眼。
清越见他不愿开口说话,静静地站了一阵,然后离开。
洪焰等在门外,道:“主公,您终于出来了。”
清越道:“回去吧,我要歇息了。”
厉星趴在地面上,地面很冷,如冰一般。过去几百年的时光在他眼前一一掠过。
“厉星哥哥,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
“厉星哥哥,你这样护着我真的可以吗”
“表哥,你看,我已经能赶上你了。”
“表哥,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的不过是在你最危急的时候碰巧帮了你一把罢了,若是我在,就没她的事情了。”
“表哥,那傻姑不过是个浪荡的女人,我昨日里随随便便跟她聊了几句,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