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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书本上学到的任何知识都一无是处,唯有依靠自己的判断和感觉。
周公子和大个子趴在草丛中,看着眼前树木中的空隙地带。他们刚要准备起身,与其中一路设伏的战友会合,突然,他们看到树丛里静悄悄地闪出了十五个敌人。他们的双脚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他们警觉的眼睛向四周张望,弓着身子,显得异常戒备。他们的中拿的是冲锋枪,还有一个人手中拿着四零火箭筒。
现在,双方的比率是2:1,2是敌人,1是我们。
双方都是百炼成钢的士兵。
怎么办
十五个敌人,如果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波子弹过去,能够将敌人全部扫倒,那就稳操胜券。这边枪声一响,那边的枪声也会响,五个敌人也会同时毙命。可是,这边的第一波子弹又如何能够将十五名敌人全部扫倒大个子排长手中只有一把手枪,而周公子手中的冲锋枪在第一轮交锋中,像放鞭炮一样,射完了全部子弹,现在他手中拿着的,是烧火棍。
尽管他们看到了敌人,敌人没有看到他们,但是他们仅仅依靠一把手枪,根本无法保证将敌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打倒,而他们不能打倒敌人,敌人手中的四零火箭筒就会将他们炸成齑粉。
然而,这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十五名敌人像贪吃的山羊一样走进了他们的伏击圈。
怎么办
就在大个子和周公子紧张思考着要不要打的时候,十五名敌人分成了两队,顺着不同的方向向前搜索。现在,即使他们手中的冲锋枪,也无法保证在第一拨子弹里将敌人全部打倒。而无法将敌人全部打倒,则他们就会被反扑过来的敌人打倒。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现在,考虑的不再是怎么打的问题,而是怎么逃的问题。
即使逃,也有着极大的风险。这里一有任何动静,敌人就会像马蜂一样涌上来,想逃也逃不掉。
现在看来,那分成两组的五名敌人只是诱饵,而这十五名敌人才是大部队。他们想将整个侦察排全歼。然而整个计划百密一疏的是,他们不知道这里会有一个按兵不动的大个子将子弹全部打完了,只拿着一把空枪的周公子。
丛林里,形势瞬间逆转,突击和反突击,包围和反包围的双方都在不断地寻找机会,而按兵不动只会被歼灭。然而,反常规的大个子和周公子按兵不动,却发现了敌人的所有计划。可是,及时发现了敌人全盘计划的他们,却无法一口吃掉敌人;无法一口吃掉敌人,就会被敌人吃掉。这就像打蛇一样,你不能一下子抓住毒蛇七寸,就会被毒蛇咬伤。而能够一下子抓住毒蛇七寸的,只有捕蛇人。
拿着一把手枪的大个子不是捕蛇人,拿着空枪的周公子更不是捕蛇人。捕蛇人应该是拿着一把的机枪手,然而,侦察兵是不会配备那样笨重的武器的。
大个子和周公子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敌人,他们透过草丛看到了敌人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黄色胶底鞋,看到了敌人古铜色的纽扣和敌人手中钢蓝色的枪支,甚至连敌人紧张的呼吸声都能够原到了。他们一动不动,握枪的手心全是汗水。
生死系于一发。
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用仅有的一把手枪将这边的八名敌人击毙,让每一个敌人都没有反击的能力,然后摆脱几十米外的七名敌人,飞快逃进丛林里。
然而,这又是绝对不可能的。大个子手中的手枪只能装六发子弹,即使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一枪一个,将六个敌人各个命中,六名敌人全部倒下,然而,近处还有两名敌人,远处还有七名敌人。大个子手枪的声音一停,敌人的枪声就响了。还有,你无法保证在你的枪声响的那一瞬间,敌人的枪声就不会响。毕竟,对手是在丛林中和世界上头号强国的最精锐的部队激战了几十年,积累了极为丰富的作战经验;而我们,才是经过了多年休养生息后的新兵,战争对于我们,已经陌生了。
我们当时的对手,号称世界军事强国。
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远远超过“二战”时期以个人素质闻名于世的日本兵。他们和丛林融为一体,他们变成了丛林的一部分。
现在,周公子才知道,战争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过去国产的那些弱智电影中,敌人一进入我军的伏击圈,我军小战士站起来高呼:“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敌人就跪在地止,举起双手;即使人数稀少的我军战士面对大批量的敌人,也会高喊一声:“一班向左,二班向右,迂回包围。”大批量的敌人也会举手投降。在那些弱智编剧和导演的眼中,战争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游戏性取代了残酷性。
而战争不是游戏,战争只有残酷。
怎么办逃,逃不掉;打,打不过。怎么办
就在这时个,一件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2、血色残阳
送走了周公子后,毛孩、千户、七子带着雅雅刚刚走过站台边的一幢灰色小楼房,就被几十个穿着劳动布工作服的男子围住了。
“劳动布”们身穿标志着他们身份的衣服劳动布工作服。这种衣服只有那些在工厂工作的工人和工人子弟才有资格穿,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农民,是无法享受这种待遇的。这种名叫劳动布的面料现在也已经绝迹了。
“劳动布”们从袖管里抽出了钢管,钢管的前端被加工成了削尖的铅笔,这种武器可砸可刺,比管制刀具更具有杀伤力,然而却又不在管制之列。所以,此前此后的很多年里,西郊帮们可以堂而皇之地拿着这样的凶器走上大街。人们一看到这种钢管,就退避三舍,奔走相告:西郊帮来了
千户的眼光扫过了西郊帮那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他突然认出了那天晚上四兄弟聚会时,他痛殴过一个少年。那个少年的脸上还带着尚未消退的淤伤。少年也看到了千户,他咬牙切齿,脸上是蒋门神遇到武二郎的神情。
少年指着千户,傲慢地斜视着头问:“还认识我吗”
千户看着那名少年,冷冷地笑着。千户和德子一样,永远不怵,他无论面临如何球危急的险境,也保持着旺盛的热情和斗志。他看着那名少年,调笑道:“你是哪个洞里爬出的王八小爷我不认识你。”
那名少年的脑子估计有点儿问题。他煞有介事地看着千户,对千户这么快就忘记了他感到惊讶。他伸出头来,态度诚恳地问千户:“忘了我真的忘了我那你说说我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千户装着仔细地端详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啊呀呀,你脸上有伤啊,是不是伤着你脑子了你的脑袋是被毛驴踢了,还是被门扇夹了”千户也学会了周公子的油腔滑调。
围观的人全都笑了。
受伤的少年满脸窘态,他脸上的那块淤伤闪闪放光,像一枚硕大的金币。
西郊帮里一名头领模样的青年上前一步,指着千户说:“你这个小子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