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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习武。他经常在早晨离开军营的家中,连学校校门也不跨进,就背着书包去了化肥厂找师父老黄。化肥厂的锅炉房市一个独立的小院,远离厂房,环境清幽,几乎没有人会走进这里,因为这里又黑又脏,还有一种煤烟味在飘荡。
老黄的工作狠轻松,他每天只做两件事,给锅炉放水,给炉坑添炭,其余的时间就在小院里练武,或者坐在藤椅里看书。老黄的武艺很高,而文化水平很低,他只能读懂街头畅销报刊上的粗浅文字。那时候的报刊很少,一本故事会之类的刊物,会被无数双手翻得稀烂,而稀烂了还要拼凑在一起看。那时候饮水机矿泉水什么的都没有,人们喝水的时候,就拿着暖水瓶到锅炉房外打水。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几个暖水瓶,有花花绿绿的塑料壳,有竹皮编织的,还有铁皮镂空制作的。现在,城市的大超市里,暖水瓶几乎绝迹了。
每天下午,估计到了放学时间,周公子就背着书包回到军营的家中,老旅长闻其今天学了什么,他就三角形平行四边形地乱答一气,反正没有上过学的旅长父亲也听不懂。像这样学习,周公子再考十年,也考不上大学。
老黄不是本地人,是从西边过来的。他的武功属于八门拳系,这种拳和我们当地人练习的武术不是一个门路。传说,八门拳是由岳飞创立的,“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岳家军种的僵尸都习练此拳。也有人说,八门拳是西汉的马援将军创立的,马援将军西征羌人得时候,将一支军队留在羌地屯田,也讲八门拳留了下来。千百年来,八门拳只在军中操练,民间不能练习,因为刺拳太过凶狠,常常一招制敌,无坚不摧。只是在民国年前,八门拳才走入了民间,但是习练的人非常少。因为矍铄八门拳有一种行规,师父传徒弟,只能单传,而且传男不传女。如此凶悍的拳法,女孩学会了,哪个男人敢娶
老黄一来到我们家乡,就被人当成眼中钉。自古以来,无视都是囿于门户之见,习练这种拳械的人,总以为自己的拳法是世间最好的,看不起别的门派。所以,后来的电影导演根据这些情节,演绎出无数部武打电影。
曾有一个民间高手,前来化肥厂锅炉房挑战老黄。他再老黄的面前,又是劈腿,又是挥拳,看前来气焰高涨,不可一世。老黄置之不理,他用铁锹翻卷煤炭,吧沫煤房子啊一堆,把块煤放在一堆,翻着翻着,翻出一块厚达五寸的长方形石头。煤炭是从地下挖出来的,里面经常会夹杂石头。老黄把铁锹放在一边,挥拳砸像石头,石头分成两半,老黄一手拿着一片,看了看,断裂的地方史青色的断面,说明这是石头,不是快煤,就扔子啊了墙角。民间高手看着这种情景,赶紧把自己抬起的脚放下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一共见过老黄两次。
一次是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那时候我刚刚来到县政府上班,对县城的一切都感到新鲜,经常一个人沿着小巷行走,看着两边历经了几十年风霜雨雪的老房子。那时候的老房子举目皆是,散发着悠远的历史气息,让人留恋。现在县城里已经见不到老房子了,举目望去,全是像豆腐片一样冰冷坚硬的楼房。
有一天,我在县城小学得门口,看到了一个连环画摊。靠墙放着几张木板,木板上摊放着呗无数双小手翻旧了的几百本连环画,这就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经常在大街上见到的连环画摊。木板的前面放着一个交床,交床事我们那里的方言,其实就是可以折叠的小凳子,四根方形木条钉成口字型,中间用架子车辐条穿过,上面用皮条连接,也有用割开的篮球表皮连接的,那就是最好的交床了。这种交床打开后,可以坐人;不坐时,叠在一起,非常方便携带。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见到这种交床。交床在水浒传中也出现过,水浒传第二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中写道,九纹龙史进在夏夜捉条交床,坐在打麦场,看到贼头贼脑的李吉在张望。于是,引出了一串纠葛。
那天,连环画摊旁的交床上坐着一个老头儿,因为还没到放学时间,一个顾客也没有,老头就坐在交床上,靠着墙壁打瞌睡,双手放在膝盖上。他的手掌好像比一般人的大,皮肤粗糙,但是我当时没有留意这些,我只是在以后才想到的。
我看着连环画摊上有一套三国演义,蓝色的封面,名字写在封面右边,竖排,看恰来很典雅。从哪个时代走过来的男人,谁没有看过三国演义连环画我当时大声问:“看一本多钱”
老头儿一下子醒过来了,他歉意地对我笑笑,伸出一个巴掌:“五分钱。”
后来,我没事的时候,就经常来到老头的连环画摊前,一本接一本地看,那时候的连环画真是好啊,白描的语言,疏朗的线条,每一页画面都富含意境,让人浮想联翩。看一本五分钱。我每次过去都会看一本。后来,当连环画消失了的时候,当连环画成了珍藏品,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些连环画的介绍,才知道当初看过的三国演义、山乡巨变、岳飞传、耕云记这些小时候耳熟能详的连环画,全都出自名家之手,挂不得那些画面那么好看。
可惜的是,老头满架的连环画,我只看了很少的一部分,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旁边开店铺的人说,因为生意清淡,老人不摆摊了,那时候,学校里开始流行日本的那种动漫,绘画都是一种风格,单调无味,但是现在的孩子就是喜欢这些,不知道为什么。
〆﹏、安悠默丶为您手‖打╰
再见到老黄实在10年前我准备离开县城的时候。那一个月我没有好好上班,每到黄昏的时候,就会来到县城一跳新开辟的街道上转悠,翻来覆去地想,该不该走该不该走
有一天黄昏,我看到两个人借着路灯光在下棋,旁边围了一群人。下棋的是两个老头儿,一个高,一个矮,高老头儿就是我当初看连环画的摊主。他们为了一步棋,吵了起来,高老头儿拿着一个棋子要耍赖,不想给矮老头,矮老头儿不依不饶,一定要把棋子放在刚才放得地方。高老头儿因为心虚,步步后退。后来退到了一个石凳边,退无可退了,矮老头儿还在推着他。高老头儿脖子上青筋暴露,恼羞成怒,就一掌把石凳打成了两截。旁边的人齐声发出惊呼。但是爱老头儿不害怕,他说:“老黄,你不要耍赖,你输了就是输了,你还耍什么赖你要脸不要脸”
高老头儿狠羞赧,他把棋子仍在地上,气冲冲地走了,边走边说:“谁再找你下棋,谁就是孙子。”
爱老头儿说:“你就是孙子,你都当了多少回孙子了,我不下棋,你死皮赖脸缠着我。”
围观的人全都笑了,他们说那个高老头儿就是身怀绝技的民间武术高手老黄。
听说老黄一生未娶,只有一个弟子周公子,可惜周公子早早离开了他,老黄就只能孑然一身生活。
性格孤僻执拗的老黄,一生只收了周公子一个人为徒。而他也只能收一个徒弟,这就是他们的拳法规定的。
然而,他们一个是化肥厂烧锅炉的老工人,一个事野战旅旅长的儿子,无论是家庭、背景、年龄等各方面都相差非常大,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县城里的人一直都狠纳闷。
于是就有了各种说法。
有人说,老黄以前是周公子父亲的警卫员,在人妖颠倒的“文革”期间,周团长那时候的周旅长还是团长,遭到了批斗,又被下放到了山区喂猪。老黄一直跟着周团长,风餐露宿,忠心耿耿,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老黄年龄大了、要专业到驻地附近,舍弃了很多更好地工作单位,自己选择在化肥厂烧锅炉。他说,把那些坐办公室的工作留给有文化的人干。
也有人说,老黄是“文革”期间从西边逃荒要饭来到秦岭山中的。那时候到处都在抓阶级斗争,土地荒芜,饿殍遍地,出身不好的老黄忍受不了五休止的批斗,就一路东逃,来到了我们这里,饿倒在山中。经常逃学的周公子在荒郊野外的路上遇到了老黄,就给他馒头吃,给他水喝。周公子救了老黄,老黄就将周公子收为徒弟,偷偷地教她功夫。
还有人说,老黄在大街上看到周公子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就要教周公子武功,但是周公子不答应,老黄缠着周公子,要给他当师父。周公子拗不过老黄,就当了徒弟。
种种离奇的说法,知道今天还在人们的口中流传。故事中的两个主角一生传奇,他们都离开了多年,但是关于他们的传奇还在延续,人们还在续写这他们的传奇。
东关帮处心积虑编织的一个圈套,被周公子轻而易举地冲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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