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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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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覆跟着劝道:“将军,那刘寄奴清简寡欲,严整有法度,天锡神勇,雄略于世,非寻常人以道覆观之,并不输于那姓卫的,非常人当有非常手段,不可凭常理测度,对了,道覆还听说,刘寄奴与那姓卫的颇为牵扯不清,似有把孀居的妹妹许给他作妾的意思,故道覆以为您若是攻打会稽,刘寄奴极可能不顾刘牢之从旁侧应,将军您不可不重视啊”

孙恩脸面一沉,不悦道:“欲成大业,岂能瞻前顾后五成把握已是两两之分,何况有八成把握错过今次,一旦那姓卫的回返,咱们再想攻打会稽只能是痴人说梦

你二人是否以为龟缩海岛可以苟延残喘哼那只是妄想如果朝庭不惜人力物力逐分逐寸搜索,你我即便愿意终老孤岛亦不可得老夫心意已定,十日内,发兵五万攻打上虞倘若山阴有机可趁,则挥军西向,若无懈可击,索性放开手脚大杀一通,也为将士们备些年货准备新年,何况老夫前两次发兵都在春季,今次一反常规,不顾冬季严寒,必能使会稽措手不及,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孙恩虽然一派志得满满的模样,卢徐二人却没那么乐观,战场形势千变万化,哪能全如他所料别的不说,既使刘裕袖手旁观,三万会稽守军就是道绕不过的坎,要知道,会稽军已今非昔比,再不是过去那般软搭搭的郡兵了,而是兵甲精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直逼北府军的存在

反观自已这方,士气低糜,依然是土布麻衣,兵甲不齐,除了勉强占个人多势众的优势,还能有什么

卢循与徐道覆相互看了看,双双起身,行至殿心向上深深一躬,卢循咬了咬牙,劝道:“将军虽言之有理,但那姓卫的临行之前岂能不预作布置请将军匆要卤莽行事啊,依循之见,不若暂居海岛静观朝庭变化。

那姓卫的乃一野心勃勃之辈,既与北府军不和,又和司马道子有着解不开的死仇,倘若将军偃旗息鼓,循敢料定,一两年内,江东或有大变,何况桓玄扼据大江上游,早晚会入京讨伐司马道子,而司马道子人心尽丧,必不是桓玄敌手,将军,咱们不如秘密派人往江陵,向桓玄请降,于他发檄之时举兵响应,事成之后,求为一偏远小州刺史,桓玄理当应允,到时,咱们远离健康,一方面观察朝庭动向,另一方面暗中积蓄力量,或可东山再起啊”

徐道覆跟着补充道:“如桓玄上扶晋室,下安百姓,咱们索性归心于朝庭,做晋室的臣子亦无不可,请将军三思”

在他们二人看来,攻打会稽是求速死的行为,只有卢循的提议才是徐图缓进之计,进可窥伺中枢,退可明哲保身,孙恩不可能不明白,却不料,孙恩竟现出了怒色,冷冷道:“投靠桓玄亏你们想的出来桓玄从无到有,吞并殷仲堪与杨佺期不过短短数年,可见其人乃一心狠手辣,狡诈奸险之辈,我若率数万部众投靠于他,他岂能不心生觊觎只怕不用多久,你我三人将步上殷杨后尘好了,不必再劝,老夫攻打会稽,心意已决”

“扑通,扑通”徐道覆与卢循连忙跪下,徐道覆急声道:“既使将军不愿降于桓玄,咱们也可趁着朝庭变乱生起之时,挥师南下攻打广州,广州山高水远,朝庭鞭长莫及,将军以广州为根基,倘若朝庭昏聩动荡,可由广州出兵,攻占湘、江、荆三州,尽占大江上游,一待时机成熟,可顺流而下直攻建康,至不济也可自立为南国之主,岂不是胜过栈恋会稽不去,被那姓卫的与北府军轮番剿杀,最终落得个兵败身亡的结果”

“广州”孙恩的目中绽出了寒芒:“广州那处瘟热蛮荒,遍地毒虫,岂是人呆的地方说一千,道一万,你们其实是对那姓卫的与北府军生出了惧意,不敢去攻打罢了,哼既然贪生怕死,当初何必跟随老夫起事”

“铮”的一声,仿佛气愤到了极致,孙恩拨出佩剑,猛的指向了卢循

“姊夫”卢循虎目含泪,悲呼道:“循与复堂绝非贪生,实不欲您自寻死路啊您若不信,尽管朝这里来,看循可会躲闪”

卢循挺直腰杆,一把扒开衣襟,露出壮实的胸膛面向孙恩

这一声姊夫,令孙恩微微一震,无论如何,卢循总是他的姻亲,在孙泰父子被司马道子诱杀,自身又无后的情况下,实际上卢循已成了他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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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救援上虞

孙恩转头一一看去,卢循与徐道覆皆是目中垂泪,昂然不惧的与自已对视,这让他的怒火渐渐消散,目光也柔和了些。

“当锒”一声脆响,长剑脱手坠地,孙恩仿佛老了几岁,无力的摆了摆手:“罢了,你二人既不愿往,老夫也不勉强,十日内,老夫独自领军出征,岛上一切事物,暂由于先卢循表字处置,倘若真如你二人所料,这一去遭了不测,便由于先统率余部,是降了桓玄,还是南下广州,都由得你们”说着,深深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卢徐二人,大袖一挥,急步而出

细碎的脚步声消失了有一阵子,卢循与徐道覆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怔怔跪在地上,渐渐地,徐道覆回过神来,转头道:“姊夫,将军不听良言,一意孤行,道覆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这一去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哎倒是姊夫你,将军带走五万精锐,只留下一万余人,仅凭这点人马,投靠桓玄必不被重用,既使攻打广州,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道覆明白,这样的话本不该说,但为长远计,还请姊夫拿个主意啊”

卢循摇了摇头,苦涩道:“将军胸怀大志,却接连两败,前次败于刘牢之之手那还好说,可推为技不如人,但去年因自乱阵脚,被那姓卫的以五千轻骑偷袭,致使我军半数尽没,尤其还在大破禁军之后,照我看,将军岂能甘心如何不想着扳回一城

或许将军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去年起事,三吴皆反,十来万人马都不能把山阴攻破,而如今,区区五万如何能破将军不是不明白,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据我猜测,理该是存有拼死一搏,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在连番遭受重击之下,将军已心存死志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将军没取你我二人的性命已是仁至义尽,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算了,起来罢,都去准备准备,数日后送将军一程”

“哎”卢循叹了口气,招呼上徐道覆,双双起身离开。

十日后,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七日清晨,北风呼啸,在卢徐二人的相送下,五万军卒默不作声的鱼贯上船,颇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意味,约在正午时分,舰船陆续驶出港湾,向着大海深处行去。

由海岛至上虞四百来里,孙恩于三日后在上虞江边登陆,立刻挥军攻打上虞县城,但卫风已经把上虞与余姚的守军各增加到了三千人,至少可以抵挡个两三天,因此对于缺乏攻城重武器的孙恩来说,急切间也没法攻下。

次日,即隆安四年公元400年元月初一,山阴接到了上虞的救援

“他娘的”王凝之拿着信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孙恩狗贼没完没了了,大过年都不让人安份”

谢道韫也是俏面含煞,她的身体在卫风许了承诺之后,又辅以药石治疗,早已恢复如常,卫风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王蔓与小兰时常带着孩子来探望她,清蕙的乖巧温顺,令她尽享天伦之乐,人前人后都以祖母自居,渐渐地,从谢琰战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今日是元月初一,新年伊始,她的心情本是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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