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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久,本抚对不住你们,但军法无情,你可知道”张素元同样眼含着泪光,沉声问道。
“知道,大人,小人触犯军令,让大人蒙羞,小人甘愿就死。”江成久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虽是演戏,但江成久一个赳赳武夫能演得如此声情并茂,张素元还是大感吃惊。
当初,左长提议用江成久是正合了他的心意,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同意。震慑王、江二人,同时整肃军纪,江成久是最适当的人选。左长如此提议,初衷也就在此,但除此而外,他还有别的考虑。
张素元清楚,众将一定会看出端倪,这种事瞒不了他们,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与众将明说,所以用江成久必定可以达成与众将明说,让他们配合差不多的效果。
此前,张素元惟一的疑虑就是江成久能否演好他的角色,让王、江二人和宁远军民人等不起疑心,现在看到江成久几近完美的表演,心中疑虑顿消。
此事过后,江成久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隐姓埋名,而他也正需要一批干才为他暗中做事,此人智勇兼备,今后必将是他的绝好助臂。
看着跪倒在帅案前的江成久,张素元心中既高兴又心酸,高兴是因为人才难得,心酸是因为他觉得对不住这些舍死忘生的兄弟们。江成久偷鸡是假,但所说的却是实情,类似的事必定每天都在发生着。
堂堂兆亿之众的庞大帝国竟然让为国浴血奋战的十数万将士缺衣少食这种荒唐事虽令人悲愤莫名,但却无可奈何。张素元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取得秦桧贤的信任,安排好将士们的生活就是最直接的原因。
安排好将士们的生活不仅是出于长远战略上的需要,也是他自身感情的需要,所以现在和江成久虽是演戏,但也不全然是演戏,他心痛兄弟们的疾苦,江成久又何尝不是
默然良久,张素元起身离座,走到江成久跟前俯下身去,伸出双手扶起这个被他誉为战神的昂藏男儿。
江成久望着大人的目光,他读懂了其中的含义,不知不觉间,江成久又跪在了张素元身前。
“起来”这一次,张素元没有扶起江成久,而是直接命令。
待江成久挺直身躯后,张素元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拿酒来,本抚要为江兄弟送行。”
“大人,念在事出有因,请您饶过江成久。”一旁的左长跪倒在地,以头触地恳求道。
见张素元不语,左长挺直身躯高声说道:“大人,朝廷拖欠将士们的饷银已达四个月之多,不仅如此,兄弟们每天吃的粮食大多已经霉变,而且如此竟尚不能果腹大人,只此一件,末将以为就不应将江成久处以军法。”
左长的话音未落,呼啦啦,除了帅案旁端坐着的二位监军大人,堂上堂下,不论是将军,还是中军,全部跪倒在地为江成久求情。
“大人,左将军所言甚是,如果就这样杀了江成久,定会寒了将士们的心,末将恳请大人三思。”祖云寿率先说道。
祖云寿也和众将一样,此时已是疑信参半,但不论真假,这个情都要求的,因为若是假的,他们求不求情当然无所谓,但若万一是真的,那这个情就必须得求。
就在众将此起彼伏的求情声中,张素元敬了江成久叁碗酒,而后,他直视着江成久轻声说道:“江兄弟,和诸位将军告个别吧,本抚就不送你了。”
说完,张素元转回身回到帅案后坐下,但把脸转了过去。
江成久又跪倒在地,分别向四方磕了四个头,然后说道:“小的谢过诸位将军,小的请诸位将军不要为难大人了,不论什么原因,军法就是军法,如果大人因小的坏了军法,那小的也无颜面苟活世上,请诸位将军成全小的。”
说完,江成久又重重磕了三个头。
听完江成久的话,众将俱都默默无语,他们都是亲自带兵的人,知道因为欠饷和缺粮,士兵们的怨气已经越来越大,如果放过江成久,那此类事件今后必将层出不穷。
一时间,帅厅内如死一般沉寂,就在这时,巡抚衙外忽然人声大作。
“禀大人,百姓听说江成久偷鸡犯了死罪,都要来求见大人为江成久求情。”中军回禀道。
听了禀报,张素元转过脸来,他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江成久好一会后,方才说道:“江兄弟,本抚但有三寸气在,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你就放心地去吧,至于外面的百姓,你自己去说吧。”
江成久出去后,众将请示巡抚大人,他们都要去为江成久送行,张素元点头同意。众将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帅厅外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是几声没有人味的惨叫声隐隐传来。
五十五章 震慑
“外面怎么回事”听到外面越来越清晰的惨叫声,张素元不由得沉着脸问道。
话音未落,刚刚随江成久一同出去的左长又进了帅厅。
“大人,适才有两人当街公然调戏妇女,被巡街的军兵抓获,但他们说是监军大人的侍从,所以值日校尉不敢当误,马上就把二人压来巡抚衙,请大人定夺。”左长看了看二位鸭子腿,偏要拧着劲坐着的监军大人后,躬身说道。
听了这话,张素元的神情愈加凝重。
“ 把他们带上来。”张素元沉声命令道。
看到被两个牛高马大的士兵跟拖死狗似的拖进帅厅的俩小太监,张素元也不禁有点吃惊,因为二位的模样未免太惨了点。
二位不愧是难兄难弟,腮帮子此刻都跟刚出锅的戗面大馒头似的,看得出来,这显然不是三五个嘴巴子就能造成的效果。二人的眼睛也一样,一边红一边青,而且也都到了不下点狠心就甭想睁开条缝的程度。
二人的体形虽是一个偏胖,一个稍瘦,但由于捆他们的绳子细点,勒的再狠点,所以形象也没差多少,胳膊都成了麻花。张素元知道一定是这俩兔崽子太过嚣张,否则不至于如此,因为他事先特意嘱咐过左长,让他约束部下,不要太过分。
正要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却见一直稳如泰山的二位监军大人已欠身离座,朝堂下疾步走去,于是他也就闭口不言,静观事态的发展。
王丙元和江上庆走到二人面前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正有一声没一声学狗叫的两个猪头三。
好一会儿,王丙元才迟迟疑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