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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唯一让苗子茜欣慰的是,柳大娘开始无一顿缺席地给秦府众人做饭,每次做好的饭菜也都由二丫亲自端过来,栗子基本上是插不上手了。
苗子茜想,秦芃对重九登高那天发生的事,大概是知道了吧。只是家丑不能外扬,而且栗子还是从小把他养大的秦忠宠爱的义女,所以秦芃才选择了隐瞒,选择就此揭过不提吧。
不过,苗子茜心里头,总是对秦芃偏袒栗子的行为有些疙瘩,虽然她很清楚,他们一家之于秦芃,比栗子更是外人。尤其是在每次看到栗子那副趾高气昂,俨然一副秦府女主人的做派时,苗子茜那压制了很久的,想要搬出去住的念头,便越来越强烈了。
可是,苗子茜不知道,那一天,秦芃自群玉阁回来之后,当着栗子的面,将冠玉亲自送来的布兜子打开了,指着那一堆在重九登高时躺在苗子路碗里的零嘴,脸色阴沉地质问栗子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栗子,则压抑住内心的惊慌,强作镇定,一口咬定是她觉得零嘴不宜存放太久,怕大家吃了变质的零嘴会生病,所以才顺手扔了。任是秦芃怎么质问,她都以此为借口,坚决不肯松口。
秦芃怒不可遏,一言不发,冷笑着离开了,可是之后对栗子的限制越来越多了,不准她碰苗家三口的饮食,也不用她再继续替自己分担一些生意上的业务,几乎等同于完完全全地把栗子架空了。
栗子虽然害怕她之前两次设计毒害苗子路的事被秦芃知道而日日恐惧,但是更气愤秦芃竟然为了苗家四口这些个外人而限制她。栗子想要找秦忠诉苦,又怕秦忠追问起秦芃冷落限制她的缘由来,知道她意图谋害苗子路的真相,对她失了望,不肯再帮助她俘获秦芃,便只得暗自忍下满心的不满和怨怼,想要赶苗家四口出去的心也越来越强烈了。
要不是有秦芃一直警惕着,还有苗子茜一直提防着,栗子恨不得直接毒死苗家四口算了。
这种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冬天的第一场雪花降临。
时间进入十月,没几天,一场冷风刮过,天气阴沉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天黎明之际,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很快就在地上、房屋上、树枝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
苗老大工作的京郊的厂区,因为缺少炭火,木匠们都冻得不行。一时又联系不上秦芃,苗老大便做主,放了大家一天的假回家与家人团聚,他自己则赶了马车回到城里买炭火,顺便也跟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的家人小聚一次。
苗老大这一路小心翼翼地驾着马车,直朝卖炭火处驶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苗老大终于抵达了卖炭火处。
“老板,来一车炭。”苗老大跳下了马车,拉高了衣领,缩着脖子,一边呵气搓手取暖,一边对守在店里柜台上的老板喊道。
“好嘞”见有了大宗生意,炭老板立刻笑着迎了上去,体贴地说:“这一车炭得装上好一会儿,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你进来避避风雪,喝两口烧酒取暖。”
“诶谢谢老板了”苗老大忙感谢道,跟着老板进了屋,取了遮挡风雪的毡笠子,挂在墙上的木钉上。
“进来坐吧,店门口有风进来。”炭老板又招呼一声,将苗老大让进了店里的一个角落里,那儿一只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上面还温着酒,酒香四溢,勾人味蕾。
第三十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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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下。”炭老板跟着进来,热情地给苗老大让了坐,又拿布垫着炉子上酒壶的把手,给苗老大倒了满满的一盅酒,递过去,笑说道:“来,喝一口烧酒,驱驱寒。”
苗老大也不客气,接了过来,笑着对炭老板谢过了,一饮而尽。热酒穿过喉咙,一路辣地流到肚子里去,苗老大顿觉得身上暖和不少,砸砸嘴,赞道:“好酒”
炭老板笑了,说:“这酒是我们自家酿的,说不上好,但肯定是不掺假的您再来一杯。”说着,炭老板又给苗老大倒了一杯。
两个人欢饮片刻,只听外头工人喊道:“一马车炭装好了”
苗老大便忙起身,谢过了老板的烈酒招待,算清了钱,付了帐,辞别了炭老板,就要走,却在跨出门口时听见正巧要进来的那对主仆的谈话:
“姑娘,先前你既然知道那栗子要用那些零嘴来害苗家小公子的事,为什么不干脆跟秦公子挑明了,好借机赶走栗子”那婢女对主子说。
听到那几个熟悉的人名,苗老大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侧耳凝听。
只听那主子姑娘说:“秦公子是何等聪明,他会猜不到既然他猜到了却又不愿意点破,说明他还想留着栗子。你别忘了,栗子可是秦公子的恩人秦忠最宠爱的义女呢”
那婢女赞了句“姑娘聪明”,又朝店里喊道:“老板,买十斤胭脂炭,要加芙蓉香的。”所谓胭脂炭,是指闺阁之中所用之炭火,多加入各种熏香,以抵挡炭燃之时刺鼻的烟味儿。
炭老板在里面慌忙笑着应了。
苗老大只觉得浑身一下子都被这主仆俩的对话给冻结住了,这天地间的一切瞬间都没了声儿,只剩下那姑娘和婢女之间的谈话。在他耳边不断地回旋。
“哎,你的炭装好了,麻烦把车赶到一边,别耽误后面的人装炭。”不知过了多久。那装炭的小工见苗老大一直傻愣愣地站着,眼神直勾勾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忙连喊几声:“喂喂喂你听到了吗麻烦把马车赶到一边去,后面还有人”
蹬蹬蹬
苗老大突然跟借尸还魂似的,一下子清醒过来,只觉得满心的心疼和怒火快要把他的胸腔给冲爆了。顾不得跟小工搭话,苗老大紧跑几步,一下子跳上马车,将一根马鞭子甩得分外用力,飞一般地在积满了雪花的路上。一路疾驰向秦府,把先前那小工吓得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苗老大现在满心眼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家人妻小,这次是一定不能再在秦府住下去了。
他的身后,冠玉对着那雪地上深深的车辙印微笑。
原本。冠玉今日碰上苗老大是偶然,遇到苗老大时恰巧又正好跟婢女侍香谈起栗子上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