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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拱手作别,闽王看着沈奕昀潇洒而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才调整情绪,收起担忧回了慈安宫。
云想容的住所,是太后寝殿西侧的厢房,与西厢相对的东厢房里暂住着柔嘉长公主。
宫里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捡好的给送,如何体面如何招待的。但云想容第一夜仍旧是失眠了,陌生的熏香加上烧的过热的地龙,让云想容胸闷气短,她吩咐英姿将香拿了出去,且还将菱花格扇推开个缝隙透了许久的气,直到清新的冷空气窜入鼻端,她才觉得好一些。
然一冷之下,她却更清醒了,开始是想沈奕昀他们这会子走到何处了。后来又分析了一遍皇帝会否在此行对沈奕昀不利,待自行否定了之后,又开始担心尉迟凤鸣那个丧心病狂的对沈奕昀出手。
如此胡思乱想,直到了四更天才迷迷糊糊睡下。次日去给太后请安时候明显的精神不济,就连见了老夫人也是蔫蔫的模样。
老夫人年纪大了,最会挑理,见云想容对她并不十分热情。心里十分的憋闷,想着“她不理会我,我也懒得理她”。倒是让云想容少了许多应酬上的麻烦。
如此过去了七八日,小雨夹了雪淅淅沥沥落了下来,原本回暖的京都又被蒙上了一层冰霜。
厢房中,云想容正斜躺在炕上,靠着个嫩黄的缎面柔软大引枕翻看话本。就以后宫女鱼贯而入。手中都捧着物件。
为首一人行礼道:“沈夫人,长公主担心您住的不惯,特地给您送的上等的银霜炭,还有这些个棉被暖炉。这一盒子是能安神的鳄梨香。”整齐的将东西码放在条案上。宫女们鱼贯退下。
屋里没了旁人,云想容才慵懒的放下话本,冷笑了一声:“刘嗪来的还真勤快。长公主也真磊落,就敢这么明目张胆把刘嗪带来的东西往我这里送。”
英姿气不过,啐了东厢的方向一口:“那下作的娼妇打什么主意,打量咱们都不知道吗”
玉簪也低声道:“长公主才不在乎这些东西有问题没有,左右她贤惠的名声早就传了开去,就算夫人有个什么万一,那也是是想霜琴郡主的错。长公主哪里知道霜琴郡主送来的东西有问题呢。”
云想容揉了揉额头。道:“去将那些东西,给柔嘉长公主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就说我这里什么都不缺。”
英姿犹豫道:“夫人,才刚端来的东西,咱们立即送还,会不会不大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的。即便有不妥当,问题也在东西上不在咱们。谁知道那头会想什么法子来抹黑咱们又焉知那些东西里没有动了手脚,会引来杀身之祸送还这等伤人面皮的事儿,这会子却是最妥当的做法了。”
英姿一听也对,就和玉簪吩咐下去,将东西又送还给东厢了。
刘嗪看着宫女将东西都搬了回来,气的脸色铁青,恨不能奔去对面狠狠抽云想容几个嘴巴。她如今想开了,沈奕昀既然这样喜欢云想容,她若是真的将云想容怎样了,沈奕昀跟她的感情才会真的决裂,那时候她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是以刘嗪搁下满心对被擒父王的担忧、被囚兄长的无奈,将努力与云想容结交看做是最要紧的事。
云想容防备心重,对自己的东西管理的严格,怀了身孕后对这些就格外注意。想不到她几次送去的东西都被退了回来,就好似她真的会在里头下毒似的。
在柔嘉长公主戏谑的眼神之下,刘嗪只觉得脸颊发烧。无奈的啐了一口:“呸,她当自个儿是谁了若不是为了伯爷,我也不必如此自贬身份。”
柔嘉笑道:“你呀,一颗心都拴在沈默存身上,可沈默存偏偏不为你想。依我看,他如此无情,你也就丢开手罢了,做什么这样作践自己你别忘了,你可是皇家的人。”
至今他们尚未圆房,这种事刘嗪怎么可能让人知道只得摇头道:“他的确偏宠了云氏一些,不过他对我也是好的。”满脸娇羞之态,似回想起他们在一起时的甜蜜缱绻。
柔嘉颔首,心里有了数,与柔嘉又聊了会子别的。
说话时,她却是心不在焉的。云想容防备着刘嗪的东西,所以借刘嗪的刀对付她是行不通的。
为今之计,或许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后三人赏赐的东西云想容不会拒绝。太后如今对云想容关怀备至,疼的亲闺女一个样儿,皇后与太后之间似又有了些隔阂
思及此,柔嘉送客后,就去了御花园踏雪,巧遇了皇后。
英姿这会子从小宫女手中接过黑漆的托盘,进了里屋将糕点放在云想容手边的小几上,低声道:“回夫人,皇后与柔嘉长公主在御花园碰面了。二人都神秘兮兮的,不知商量了什么。”
云想容长睫微颤了下,嘲讽一笑:“皇后分明已是马家的弃子了,却还不自知呢。她若真敢动什么歪心思,也就是真的作死了。”
第三百七十章皇后
英姿不懂云想容为何这样说,然她深知自家主子从不说没有根据的话,当即低声道:“夫人,要不要我去探听一下”
云想容摇头,拉着英姿在身边坐下。
英姿自知身份,规矩的只坐了半个身子。
云想容道:“上次的教训我还记得呢,皇宫里头不必别处,咱们且不可鲁莽行事,即便有太后因义兄的缘故照拂咱们,可这里到底不比伯府。还是不要生事为妙。”
英姿忧虑的道:“可咱们如今和外界的联系都被切断了,若皇后和长公主真做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事,就算是闽王千岁也不可能立即赶来啊。”
“防备些就是了。”云想容笑容中带了丝凉意,“若马皇后真的敢帮衬柔嘉打我的主意,那她真的就自掘坟墓了,别说闽王,皇上第一个就不会饶了她的。”
英姿听云想容又这样说,很是不解的道:“夫人,您为何如此笃定”
云想容笑而不语。
因为先前她与沈四早就分析过马家现如今的局势,若从前她有一定猜测在其中,如今入宫也住了七日了,好歹能将皇后与太后之间的关系看的清楚。
太后从前对皇后那般宠爱,现在完全是天差地别,她就越发断定自己的设想没错。
皇后现如今怕也是被逼无奈吧。一个不得家族庇护和帮助的女子,在仇敌环绕的深宫之中是孤立无援的,皇上的宠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一旦失去了宠爱,她的保护也就消失了,同时会引来那些早瞧她不顺眼的人肆无忌惮的报复。
自身情况已如此岌岌可危了。皇后居然还不知收敛。
云想容摇了摇头,安心的侧身靠柔软的藕荷色缎面大引枕上。
近六个多月的身孕,肚子越发大了。最近她不大能躺下好好睡觉,只这样歪着舒服一些。
英姿和玉簪就拿了绣绷在她身边做针线。
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