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崩溃边缘（2/2）

它终于停了下来，庞大的身躯悬停在幻阵中央，漆黑的羽毛微微颤抖，死死地盯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的“墨镝”幻象。幻象的脸上，那冰冷的嘲弄似乎更加清晰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白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沙哑，第一次，它对这个“路过修士”感到了发自灵魂的寒意。

而幻阵之外，蚁族军阵后方的阴影深处，真正的墨镝缓缓抬起了手。在他脑海中“天机星”清晰地映传回幻阵内白穹那疲惫而惊疑的身影。环绕在他周身的法器虚影中，给白穹带来了无边的杀意。

幻阵内的白穹，庞大的身躯剧烈起伏，覆盖着漆黑星辰羽毛的胸膛如同破败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深深的疲惫。幽暗的鹰眼死死盯着前方那个始终带着冰冷嘲弄的“墨镝”幻象，怨毒与恐惧交织，几乎要将它的神智撕裂。极致的憋屈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绝望”的寒意，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它的内心。

“为什么，打不中……”沙哑的嘶鸣从它喉咙里挤出，带着浓浓的不甘和一丝连它自己都未察觉的乞求。就在它精神濒临崩溃、体内灵力几近枯竭、连维持飞行都感到吃力的刹那。

“嗡！”笼罩百丈空间的、那层无形无相却又坚不可摧的空间涟漪薄膜，如同被戳破的水泡，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幻阵撤去，白穹只觉得眼前景象猛地一阵剧烈晃动、扭曲。那个如同附骨之蛆般、带着冰冷嘲弄的“墨镝”幻象，如同烟雾般瞬间消散。

真实的战场景象瞬间涌入它的感知，下方是狼藉的灰岩平原，遍布着巨大的爪痕、冰封的沟壑和能量肆虐的焦痕；远处是依旧肃立但气息萎靡的蚁族军阵；更远处，是丘陵各处那些带着惊愕、戏谑、甚至怜悯的目光。

一股清凉的、带着生机的天地灵气瞬间涌入它干涸的经脉，恢复的速度比之前在幻阵内快了数倍。但这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欣喜，反而如同一盆冰水，狠狠浇在它惊愕的核心之上。

幻阵，竟然是幻阵。自己刚才那歇斯底里的攻击、那如同小丑般的狂舞，竟然全都是在对方布下的幻境中，对着一个虚假的影子徒劳发泄。

“啊啊啊！”前所未有的、比肉体创伤强烈百倍的巨大屈辱感，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白穹那覆盖着漆黑星辰羽毛的头颅猛地扬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怨毒到极致的尖啸。这尖啸声震得空间嗡嗡作响，带着化神期濒临崩溃的疯狂：“卑鄙、无耻，下作的蝼蚁。竟敢用幻阵戏耍本尊，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将你的灵魂抽出来灼烧万年！”

然而，它的咆哮诅咒尚未落下，两道致命的杀机，已然降临。

一点微弱的、带着绝对锋利与死亡气息的“寒光”（天威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它因暴怒而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处。

一道凝练到极致、撕裂空间的金色丝线（天捷星），如同早已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从它因断翅而防御薄弱的左侧肋下，带着刺耳的尖啸，悍然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