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背靠背的信任》(1/2)
剑气光罩之外,是毁天灭地的能量狂潮与扭曲狰狞的攻击。光罩之内,却是一方被强行撑开的、短暂而脆弱的安宁。
白子画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定海神针,穿透骨头混乱的意识,直抵灵魂深处。“闭上眼睛,凝神静气,信我。”
这简短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奇异地抚平了她识海中翻腾最剧烈的部分风暴。骨头涣散的眼神,终于彻底聚焦在他脸上。那张脸,依旧清冷如昔世,可那紧抿的薄唇,那微微蹙起的眉头,那眼底深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与决绝,都让她感到一种陌生的、灼热的悸动。
前世的恨与痛,依旧在骨髓里叫嚣。可此刻,被他护在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冰冷仙灵之力下竭力传递的温暖与守护,那些冰冷的记忆碎片,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暂时隔开了。
她真的闭上了眼睛。
不是放弃,不是逃避,而是将残存的、破碎的意志,全部交托于那句“信我”。
几乎在她闭眼的刹那,白子画护在她身侧的手,掌心吐出一道极其柔和精纯的仙力,如同最细密的网,迅速渗入她体内,并非强行镇压,而是以一种玄妙的方式,引导、梳理着她体内那两股激烈冲突、濒临暴走的力量(神木之灵与妖神残余)。这仙力似乎对她的本源极为熟悉,精准地抚平着最剧烈的冲突点,为她争取到宝贵的喘息与凝聚心神的时间。
同时,他维持着剑气光罩,抵挡着外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身形却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在光罩内缓缓移动,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虚空最脆弱的节点,引得整个“初源之间”的能量场为之微颤,干扰着沧溟的操控。
沧溟的脸色越发阴沉。白子画的闯入,不仅打断了他对骨头的侵蚀,这随手布下的防御,展现出的对规则的理解与力量的掌控,也远超他之前的预估。尤其是那种纯粹、凝练、仿佛代表着某种“秩序”极致的力量,对这混乱的“初源之间”有着天然的压制和破坏倾向。
“哼,螳臂当车!”沧溟冷哼一声,光暗重瞳光芒暴涨,双手猛地结出一个极其复杂古怪的法印,“以源为引,万法归墟!”
轰隆——!
悬浮在空间中心的暗金色“卵”状物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更加庞大、混乱、充满“同化”与“湮灭”意志的波动席卷而出!这股波动无视了绝大部分能量攻击,直接作用于规则层面,开始疯狂地侵蚀、瓦解白子画剑气光罩上流转的那些大道符文!
嗤嗤嗤……
光罩表面,符文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散!光罩本身也开始剧烈扭曲,仿佛要被那混乱的“归墟”之力溶解!
白子画眉头一凝,感应到怀中骨头的气息因外界压力骤增而再次不稳。他知道,纯粹的防御,在这“源头”主场,面对沧溟的全力催动,绝非长久之计。
必须反击,打乱对方的节奏,为骨头争取更多时间,也为自己……创造带她离开的机会!
就在剑气光罩摇摇欲坠、即将彻底崩溃的前一瞬——
白子画一直虚按在身前、维持光罩的剑指,倏然撤回,于胸前闪电般划过一个玄奥的轨迹,并非攻击外界,而是猛地向下一按,按在了自己脚下那片虚空!
“镇!”
一声清喝,不高,却仿佛蕴含着言出法随的威严!
以他按下的那一点为中心,一圈纯净到极致的、带着琉璃质感的银白色光芒,如同水波般骤然扩散开来!这光芒所过之处,狂暴的能量乱流为之一清,混乱的规则仿佛被强行“抚平”和“定义”!就连那“归墟”之力的侵蚀,也为之一滞!
并非对抗,而是……“镇压”与“梳理”!以自身对天道规则的深刻理解与掌控,强行在这片混乱的“法外之地”,开辟出一小块暂时的、“有序”的领域!
虽然这领域范围极小,仅仅笼罩两人身周三丈,且在白子画额角瞬间渗出的细密汗珠和骤然苍白了几分的脸色下,显得维持艰难,但它确实短暂地抵挡住了“源头”最本源的规则侵蚀!
“就是现在!” 白子画低喝一声,一直护在骨头身侧、引导她平息内乱的手,猛地收回,与另一只手并指,于身前虚合,瞬间凝聚出一道仅有尺许长短、却凝练到仿佛实体、通体流转着冰蓝与淡金双色光芒的——微型剑气!
这剑气一出,整个“初源之间”的温度仿佛骤降,连那狂暴的能量都似乎凝滞了一瞬!一股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切割空间、斩断时间的锐利之意,弥漫开来!
沧溟瞳孔骤缩:“这是……不好!”
然而,白子画的目标并非沧溟,也非那“源头”。
他剑指朝着斜下方——那片银白与暗金交织、不断翻涌、如同“源头”能量根基的诡异“湖面”——猛地一划!
那道双色微型剑气,无声无息地离指飞出,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在虚空中拉出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痕,瞬间没入了那翻腾的“湖”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但那“湖面”却猛地一滞,紧接着,中心被剑气没入处,一点极致的冰蓝与淡金光芒骤然亮起,随即,无数细密的、同样闪烁着双色光芒的裂痕,以那一点为中心,如同蛛网般,瞬间遍布了方圆十丈的“湖面”!
“嗷——!!!”
一声比之前任何嘶嚎都更加痛苦、更加尖锐、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惨嚎,从“湖”底,也从那中心的暗金色“卵”中同时爆发出来!整个“初源之间”的能量风暴都为之一乱!那“卵”的搏动骤然失控,延伸出的能量管道剧烈颤抖,连带着沧溟身上的光暗气息都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和涣散!
白子画这一剑,精准无比地斩在了“源头”能量循环、或者说那被封印神木之灵与“卵”强行连接、被污染抽取的最关键的几个节点之上!虽未能重创其根本,却足以造成剧烈的痛苦与短暂的紊乱!
“走!”
趁此良机,白子画一把揽住刚刚因体内冲突稍缓、勉强睁开眼的骨头的腰,身形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流光,朝着来时被剑气撕裂、尚未完全弥合的能量裂隙电射而去!他周身的银白“有序领域”随之移动,如同破冰船,在混乱的能量狂潮中艰难而坚定地开辟道路。
“拦住他们!”沧溟又惊又怒的咆哮响起。他自己因“源头”受创反噬,气息不稳,一时难以全力追击。那紫袍面具人和几个最强的扭曲身影,立刻嘶吼着扑上,各种污秽、阴毒、狂暴的攻击,如同跗骨之蛆,从四面八方袭向那道流光的轨迹。
骨头被白子画揽在怀中,耳边是呼啸的能量风暴和敌人的厉啸。刚才那短暂的调息,让她勉强压下了最剧烈的内部冲突,恢复了部分清明。但记忆的碎片依旧在脑海冲撞,身体的虚弱和神魂的创伤也远未恢复。
她看着白子画冷峻的侧脸,看着他额角不断滚落的汗珠和微微苍白的唇色,感受着他揽住自己腰身的手臂稳定却不容置疑的力量,以及他周身那竭力维持、却在敌人攻击下不断明灭的银白领域……
前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绝情殿的冷漠,仙剑大会的缺席,诛仙柱下的审判,那刺入身体的一剑……
恨吗?
恨。
可此刻,这冰冷的怀抱,这舍命的相护,这以身为盾、为她劈开生路的决绝……又是什么?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如同冰与火,在她胸中激烈冲撞,几乎要将她再次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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