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他们的目标:抽取洪荒,再造“神”》(1/2)
梦魇车辇穿透了笼罩“幽骸山脉”外围的、终年不散的灰紫色雾霭。雾气粘稠沉重,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吸走声音和光线的死寂感。然而,当车辇进入之后,眼前的景象却豁然一变,与蛮荒的荒凉破败截然不同。
山脉深处并非预想中的魔气森森、骸骨遍野(虽然名字很唬人),反而呈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扭曲的生机。嶙峋的黑色山体上,攀爬着大片大片散发出幽蓝色或暗紫色荧光的奇异藤蔓与苔藓,将整个山谷映照得光怪陆离。奇形怪状、仿佛由水晶和骨骼拼接而成的树木稀疏生长,枝叶间悬挂着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如同灯笼般的巨大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混杂了腐朽与新生、死亡与妖艳的复杂气息,灵气浓度竟比外面高出一大截,只是驳杂混乱,充满了躁动不安的魔性与一种更古老、更蛮荒的意味。
这里便是七杀殿在蛮荒深处经营了不知多少年的隐秘据点之一,依托一处上古遗留的破碎秘境改建而成,自成一界,易守难攻。
车辇在一片开阔的、由平整黑曜石铺就的广场上缓缓降落。广场边缘,矗立着几座风格奇诡的建筑,并非传统宫殿楼阁,更像是从山体中自然生长出来、又经过精细雕琢的巨型水晶与黑岩的混合体,线条凌厉而流畅,折射着幽光。
早已有数名身着统一制式黑色软甲、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魔将在此等候。见到杀阡陌下车,齐齐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声音铿锵:“恭迎圣君!”
杀阡陌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其中一名领头的、面容冷峻、额生一道暗红魔纹的将领:“夜刹,都安排好了?”
“回圣君,已按您吩咐,将‘清漪小筑’整理出来,一应物品齐备,外围禁制也已加强。”名为夜刹的魔将沉声应道,目光谨慎地、飞快地扫了一眼跟在杀阡陌身后下车的骨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但立刻收敛,垂首肃立。
“清漪小筑……”骨头心中微动,这名字听起来,倒不像魔道据点该有的。
“嗯。”杀阡陌似乎对夜刹的办事效率很满意,点了点头,转身对骨头道,语气是面对下属时没有的随意,“小不点,你先随夜刹去住处安顿,洗漱休息。这里虽然比不得你以前住的地方,但也还算清静安全。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夜刹便是。”
他又看向夜刹,语气淡了几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夜刹,这位是贵客,好生照看。她的命令,如我亲临。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属下明白!”夜刹心头一凛,更加清楚这位看似年轻秀美的女子在圣君心中的分量,连忙躬身应下。
骨头看了看杀阡陌,又看了看恭敬肃立的夜刹,点了点头:“多谢杀姐姐。”
“去吧,晚点我过去看你。”杀阡陌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随即转身,对另一名等候的魔将吩咐了几句,便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山脉深处,似乎有要事处理。
“姑娘,请随属下来。”夜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态度恭敬却不谄媚。
骨头跟着夜刹,穿过广场,沿着一条被荧光藤蔓和奇异花朵掩映的小径,向着山谷更深处走去。沿途能看到一些巡逻的魔兵和偶尔匆匆走过的、穿着各异但气息都不弱的魔修,见到夜刹和她,都纷纷驻足行礼,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但无人敢多问一句。
小径的尽头,绕过一片散发着淡淡寒气的墨绿色水潭,一座精巧的庭院出现在眼前。院子以天然的黑岩为墙,爬满了开着细小银色花朵的藤蔓,院门是两扇古朴的、雕刻着流云纹的木质门扉,与周围魔气森森的环境颇有些格格不入。
推门而入,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庭院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卵石铺就的小径通向三间相连的屋舍,屋舍以竹木为主结构,覆着青瓦,檐下还挂着一串风铃,随风发出清脆的叮咚声。院子一角种着一小片修竹,另一角则是一株姿态虬结的老梅,虽未到花期,却自有一股清傲之气。院中灵气纯净温和,与外界的驳杂混乱截然不同,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这里是……”骨头有些惊讶。这庭院的气质,更像是人间某个隐士的居所,或者……长留山中某处清幽的别院。
“此处是圣君偶尔静修之所,名唤‘清漪’。”夜刹解释道,语气平稳,“圣君吩咐,姑娘在此居住最为合适。屋内已备好热水、衣物及日常用度。院外设有禁制,未经允许,无人可擅入,姑娘可安心休息。若有任何需要,只需摇动檐下那只青铜铃铛,属下顷刻便到。” 他指了指屋檐下一只造型古朴的铃铛。
“有劳夜刹将军。”骨头道谢。
“不敢。姑娘请自便。”夜刹再次躬身,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庭院,并细心地将院门带上。
庭院内恢复了宁静,只有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和檐下风铃偶尔的轻响。
骨头站在院中,深深吸了一口这里纯净而微凉的空气,连日奔波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似乎都得到了些许缓解。她走到主屋前,推开房门。
屋内陈设简洁而舒适。一桌一椅,一张挂着素色纱帐的床榻,一个书架,一张梳妆台,还有一个冒着袅袅热气的浴桶,旁边摆放着干净的衣物和浴巾。一切都是崭新的,却没有任何奢华之处,反而透着一种贴心的细致。书架上有几卷书,她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是些山水游记和杂谈,并非功法秘籍。
这里,真的不像杀阡陌的风格。倒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心中那份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她甩了甩头,暂时将这些思绪压下。走到浴桶边,试了试水温,正好。她确实需要好好清洗一下,整理思绪。
褪去沾染了风尘和污迹的衣衫,将自己浸入温暖的水中。热水包裹住身体,带来久违的松弛感。她靠在桶边,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梳理从杀阡陌那里得到的信息。
“净世会”……“虚无之垢”……上古封印……钥匙……
这些信息量巨大,且触目惊心。尤其是“净世会”那疯狂的目标,竟是要利用那种能毁灭一切的东西来“净化”世界。而她,因为身怀可能与上古相关的神秘力量,似乎被这个组织盯上了,视为“钥匙”或威胁。
杀阡陌的庇护暂时让她有了喘息之机,但这绝非长久之计。她需要尽快弄清楚自己力量的真相,以及“净世会”更深层的图谋。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杀阡陌描述的那么简单。“净世会”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触动上古封印,难道仅仅是为了制造一些污秽者,或者进行一场同归于尽式的“净化”?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颈间那截紧贴皮肤的乌木,忽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地发烫起来!
那温度不再是之前那种温和的暖意,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肌肤一阵刺痛!
“唔!”骨头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抓。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乌木的瞬间,那截乌木仿佛活了过来,竟自行从红绳上脱落,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极其凝练、近乎实质的乌金色流光,“嗖”地一声,没入了她的眉心!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骨头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下一瞬,一股庞大、混乱、却又带着某种亘古沧桑意味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了她的识海!
“啊——!”剧烈的、仿佛要撕裂灵魂的痛楚传来,骨头闷哼一声,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无力地滑入浴桶之中,温热的水淹没了她的口鼻。
窒息感与识海的剧痛双重袭来,她的意识迅速模糊、沉沦……
眼前不再是清漪小筑的浴室。
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怪陆离、不断破碎又重组的景象。
她“看”到无尽的混沌,看到混沌初开,清气上升,浊气下沉,看到最原始的神只与魔神在鸿蒙中诞生、争斗,他们的血液化为江河,骨骸化作山岳,呼出的气息变成风雨雷霆……
她“看”到一场毁天灭地的战争,比杀阡陌描述得更加惨烈、更加具体。无数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身影在星空中陨落,法则崩碎,大道哀鸣。而在战争的最后,某种无法形容的、仿佛集合了所有战败者的怨念、绝望、疯狂以及被强行打碎的、最本源法则碎片的“东西”,从战场的最核心诞生了。它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极致的“否定”与“同化”之力,所过之处,一切存在都被侵蚀、扭曲、归于虚无——这便是“虚无之垢”的起源。
她“看”到残存的神魔大能们,以自身为薪柴,燃烧神格与魔源,布下惊天封印,将大部分“虚无之垢”放逐、镇压于数个绝地,其中包括蛮荒深处的“归墟之眼”。
景象再次破碎、重组。
时间仿佛加速流逝,沧海桑田。她“看”到一些身影,在封印地外围徘徊、研究。他们穿着古老的服饰,身上带着偏执与狂热的气息。他们建立组织,代代相传,将“虚无之垢”奉为“圣源”,将毁灭视为“净化”……
然后,她“看”到了更具体、更让她心惊的画面:
在一个极其隐秘、仿佛位于地心深处、被无数扭曲符文和锁链封锁的、充斥着粘稠黑气的巨大空间里(那应该就是“归墟之眼”封印核心附近),数名身穿绣有特殊徽记——一个被荆棘缠绕的、空洞眼球——白袍的身影(显然是“净世会”高层),正围绕着一个巨大的、不断蠕动翻滚的、仿佛由无数痛苦面孔和扭曲肢体构成的黑色肉团(被污染的封印节点?),进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
他们并非在释放“虚无之垢”,而是在……抽取。
从那翻滚的黑色肉团中,强行剥离、抽取出一丝丝极其细微、却散发着让骨头灵魂都感到颤栗的、暗金色的、仿佛有生命般游动的气流。
“洪荒……本源……神力残余……” 断断续续的、嘶哑狂热的声音在画面中回响。
“不够……还不够……‘圣源’的侵蚀同化之力太强……需要最纯粹的‘锚点’来稳定、来中和……”
“找到她……找到‘钥匙’……她身上有最接近原始洪荒的气息……她是完美的‘容器’,也是最佳的‘引子’……”
“抽取‘圣源’侵蚀中残留的、被污染的洪荒神力碎片……以‘钥匙’为引,以‘容器’为炉……再造……属于我们的、受控的……新‘神’!”
“净化旧世,迎接新神!唯有无垢,方为永恒!”
疯狂的低语如同魔音灌脑,反复冲击着骨头的意识。
画面再次变换。她“看到”那些被抽取出来的、暗金色的、被“虚无之垢”污染的神力碎片,被注入到一个个早已准备好的、如同水晶棺椁般的装置中。装置内,隐约可见人形的轮廓,有的像是强大的修士,有的像是被捕获的妖族或魔族,甚至……还有一些气息纯粹、但眼神茫然的凡人。他们在暗金色气流的注入下,发出无声的、极端痛苦的嘶吼,身体发生着诡异恐怖的畸变,有的直接爆裂成一滩污血,有的则勉强维持人形,但周身开始散发出与污秽者相似、却又似乎多了一丝诡异“神性”波动的气息……
“失败品……清除……”
“这个……契合度三成……可做‘神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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