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卷中转折:遗失的上古神谕》(1/2)
绝情殿静室,时间的概念已被极致的专注与等待无限拉长,又仿佛凝滞在某种临界的边缘。
葛天君盘坐于繁复的能量脉络中心,双目紧闭,额头上罕见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织梭,在浩瀚如星海的古老医典记忆与眼前白子画体内那诡谲复杂的“污秽之源”侵蚀模型中,高速穿梭、比对、推演。
地母元君的身形,已经近乎与脚下延伸出的暗金色地脉符文融为一体。那些符文不再只是流淌于地面,而是如同生命体的血管与神经网络,深深扎入长留仙山的灵脉核心,汲取着最精纯、最稳定的大地生机与灵源,构筑起一座前所未有的、兼具“绝对稳固”与“无限包容”特质的生命场域。这场域,便是为那凶险万分的“特殊双修”,准备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安全屏障。
笙箫默守在静室唯一的门户处,背脊挺得笔直,手中的玉箫不再把玩,而是紧握如同剑柄。他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无论是云海广场上越聚越多的弟子们压抑的骚动,还是更远方那些暗处投来的窥探视线。他全部的心神,都凝聚在身后那扇门,以及门内即将决定的未来。
骨头坐在玉台边缘,赤足轻触着冰凉的、流转着地脉符文的玉石地面。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素白中衣,更衬得她身形瘦削得惊人,锁骨与腕骨的轮廓清晰得刺目。她没有看身旁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白子画,而是微微仰头,目光似乎穿透了静室的穹顶,望向某个虚无的、遥远的所在。
很静。
只有能量在符文脉络中流淌的细微嗡鸣,以及几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
就在这死寂般的等待中——
“唔……”
葛天君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被什么噎住的闷哼。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颤动了一下,随即,一口带着淡淡金芒的心头精血,竟毫无征兆地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葛老!”
“前辈!”
地母元君与笙箫默几乎同时惊觉,脸色骤变!
葛天君却猛地抬手,做了一个强硬的“止住”手势。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向来睿智、平和的眼眸中,此刻竟然充满了惊骇、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更深的、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真相的悚然!
“不对……全错了……” 葛天君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盯着面前虚空中自行演化的、关于“污秽之源”能量结构的推演模型,“我们……我们一直以来的认知……对这东西的本质……全错了**!”
“葛老,何出此言?!” 地母元君身形微震,笼罩静室的地脉场域都随之泛起一阵涟漪。
笙箫默也一个闪身,来到葛天君身侧,目光凝重地看向那仍在不断崩溃又重组的推演模型。
只见那模型中,原本被他们标记为“污秽之源核心侵蚀区”的那片最黑暗、最混乱的能量团深处,此刻,在葛天君不惜损耗本源精血、强行将推演深入到某个前所未有的微观与规则层面后,竟然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古老与秩序气息的……淡金色光点!
那些光点,微小得如同尘埃,散落在无边的污秽与黑暗之中,几乎要被彻底湮没。但它们的存在本身,散发出的那种截然不同、甚至与周围“污秽”格格不入、隐隐带着某种……神圣与悲悯意味的气息,却像是一把最锋利的钥匙,瞬间捅破了蒙在真相之上的那层厚重的帷幕!
“这……这是?!” 地母元君倒吸一口凉气,身为大地之母,她对“生机”与“本源”的感知最为敏锐。那些淡金色光点给她一种无比熟悉又无比遥远的悸动,仿佛……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天地初开、法则初定的那个蒙昧时代,曾经感受过类似的气息!
“不是侵蚀……不是诅咒……” 葛天君颤抖着手指,虚点着那些淡金色光点,眼中的惊骇逐渐转化为一种深深的震撼与明悟,“是……是‘封印’!是某种……超出了我们理解范畴的、极端古老、极端强大、也极端……温柔的‘自我封印**’!”
“自我封印?!” 笙箫默瞳孔剧缩。
“不错!” 葛天君急促地喘息着,试图平复翻江倒海的心绪,“我们一直以为,白子画体内是外来的、恶意的‘污秽之源’在侵蚀他的仙元与神魂。但不是!真相是——有某种……难以形容的、庞大到不可思议的‘东西’——或许是一段‘记忆’,一种‘法则’,一股‘意志’,或者……所有这些的混合体——不知为何,选择了以白子画的身体和神魂为‘容器’与‘锚点’,进行了一次……史无前例的‘自我封印**’!”
“那‘污秽’与‘黑暗’,并非那‘东西’的本质,而是……而是其自我封印过程中,为了对抗某种更可怕的、来自‘封印’之外的侵蚀或同化力量,不得已而产生的……‘保护性副产物’!或者说,是那‘东西’自身的一部分,为了保护核心的‘真我’(那些淡金色光点),而主动‘污化’、‘异化’而成的……‘屏障’与‘伪装**’!”
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葛天君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在地母元君和笙箫默的耳中,颠覆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那……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笙箫默声音干涩地问。
“不知道。” 葛天君苦涩地摇头,“我的推演,只能勉强触及到这一层。那‘东西’的本质,其存在的‘形式’与‘目的’,远远超出了我……甚至可能超出了当今六界所有生灵的理解极限。但有一点,我几乎可以肯定**——”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一旁始终安静聆听、脸上却没有太多意外之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了然与悲伤**的骨头。
“——这‘东西’,与你有关,花千骨。” 葛天君的语气斩钉截铁,“不,更准确地说,它与你们——你与白子画,两人之间的‘联系’,息息相关!那些淡金色光点的气息……与你身上曾经散发过的、属于‘妖神’却又截然不同的某种本源气息……同源!与你们之间那种诡异的‘羁绊’波动……共鸣!”
骨头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终于落回了白子画那张苍白、却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上。
她没有否认。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骨头开口,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但……很早以前,在我……还是‘花千骨’的时候,在我第一次触碰到……洪荒之力……不,是更早……在我诞生的时候……或许更早……我的神魂深处……就一直有……一些……碎片。”
她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虚虚地描摹着白子画的眉眼。
“一些……看不懂的……‘画面’……听不清的……‘声音’……感觉不到温度的……‘触摸’……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字句……”
“什么字句?” 地母元君忍不住追问,声音因为紧张而绷紧。
骨头闭上了眼睛,眉头紧蹙,仿佛在努力地、从灵魂最深处、从那被遗忘与痛苦掩埋的废墟中,挖掘**出什么。
良久,她才重新睁开眼,眼中一片空茫的痛苦与困惑。
“太碎了……我……记不清……” 她摇着头,“只记得……好像有……‘劫’……‘始’……‘终’……‘钥’……‘归’……还有……好像是……‘不要……忘记……’?”
这些支离破碎的字眼,毫无逻辑,却让葛天君的身躯,猛地一震!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脸上血色尽褪**!
“劫始终钥归……不要忘记……” 葛天君喃喃地重复着,眼神剧烈闪烁,仿佛在疯狂地搜索着自己那浩瀚如烟海的记忆库。
突然!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遥远、几乎被遗忘在岁月尘埃中的事物,霍然抬头,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悸**!
“上古……失落的……‘预言之章’?!” 葛天君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调,“不……不可能!那只是……只是最古老的典籍中零星记载的、近乎传说的残篇!据说是天地初开后,最早的‘先知’或‘法则化身’留下的、关于‘终末’与‘起始’的……禁忌预言!早在第一次仙魔大战之前,就已经彻底失传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烙印在她的神魂里?!又怎么会……与白子画体内的‘封印之物’……产生**联系?!”
失落的上古神谕!
这七个字,如同一道无形的惊雷,再次劈在静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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