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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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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师父……并非道侣。甚至,在师父眼中,她或许永远只是徒弟。

而且,双修需要双方都保持清醒,都主动引导,都完全信任对方,将最脆弱的神魂核心向对方敞开。任何一丝抗拒、杂念,都可能引发灵力反噬,导致两人俱伤。

以师父现在昏迷不醒、仙元濒溃的状态,以她现在虚弱不堪、生命垂危的状况……进行双修,简直是天方夜谭,异想天开!甚至可以说是……找死!

这个念头太过大胆,太过离经叛道,让骨头自己都吓了一跳,枯槁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极淡的、不自然的红晕。

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生长!

被动的“献祭”,是死路。

主动的“交融”与“互补”,或许是……一线生机!

虽然风险巨大,成功率可能微乎其微,甚至可能加速两人的死亡……

但……值得一试!

不,是必须一试!

因为,没有别的路了!

骨头的心脏,砰砰砰地狂跳起来,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激动,因为看到了一丝打破绝境的可能!

但……如何开口?

对笙箫默师叔说?对葛天君说?还是对……摩严师伯说?

骨头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里的摩严。

摩严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倏地再次转过头,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在她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不耐。

“看够了就出去!” 摩严冷硬地开口,“子画需要静养!你在这里,只会干扰能量场的稳定!”

若是平时,骨头或许会默默离开。但此刻,她心中那股破釜沉舟的决绝,让她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挣脱了笙箫默的搀扶,用尽力气,站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抬起头,目光毫不畏惧地迎向摩严那冰冷的目光。

她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与坚定,清晰地,在静室中响起:

“摩严师伯,葛天君前辈,地母前辈……或许,我……有一个办法。”

“一个……可能能更有效地稳定师父伤势,甚至……为寻找根治之法争取更多时间的办法。”

静室内,骤然一静。

摩严的眉头狠狠地拧成了“川”字,眼中厉色一闪:“你说什么?你能有什么办法?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干扰御医和仙真的判断!”

笙箫默也吃了一惊,急忙低声道:“骨头,你……”

“让她说下去。”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转头,只见葛天君和地母元君不知何时已返回,正站在门口。葛天君目光锐利地看着骨头,脸上并无轻视,反而带着一丝审视与探究。

地母元君浑浊的老眼,深深地看了骨头一眼,缓缓道:“孩子,你想说什么?”

骨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与那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赧,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向葛天君和地母元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我想尝试……与师父……灵力交融,循环互补。”

“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适应我们现在状况的……‘双修’。”

“轰——!”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静室中轰然炸响!

“放肆!” 摩严勃然变色,须发皆张,一步踏前,周身恐怖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狠狠压向骨头!“孽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双修?!你竟敢……你竟敢对子画存有如此龌龊心思!你……你简直不知廉耻!该死!”

那如山如岳的威压,瞬间让虚弱不堪的骨头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更加死灰,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

“师兄!住手!” 笙箫默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挡在骨头身前,也释放出仙力,勉强抵挡着摩严那狂暴的威压!“骨头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听她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 摩严怒不可遏,眼中杀机毕露,“她分明是趁子画昏迷,图谋不轨!这等败坏门风、亵渎师长的孽徒,留之何用?!”

“摩严掌门!” 葛天君沉声喝道,一步上前,同样释放出浩大的仙力,与笙箫默一起,挡住了摩严的威压。他虽然同样被骨头的话震撼,但毕竟是见多识广的天庭御医,心性更为沉稳。

“此事……关乎白尊上安危,不可意气用事!” 葛天君目光如电,看向摩严,又转向脸色惨白、却依旧倔强地站立着的骨头,“骨头姑娘,你且详细说来。你所谓的‘特殊双修’,具体是何意?你如何保证,这不会加速白尊上的伤势恶化,甚至……危及你二人的性命**?”

骨头抬手,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喘息了片刻,迎着葛天君审视的目光,艰难地,却条理清晰地,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

“葛天君前辈,地母前辈……我所说的,并非……并非寻常的道侣双修。”

“我只是……想改变目前这种单向的、被动的‘献祭’模式。”

“您也看到了,” 她指向悬浮的白子画,“我输送过去的力量,只是被动的‘填补’和‘粘合’,极其脆弱,一旦有波动,就可能被震散、被污染,甚至可能反过来被邪气利用。”

“而且,这种单向输送,对我损耗太大,效率太低。我……支撑不了太久。”

“所以我在想……” 骨头目光灼灼,“如果……能让我和师父之间的灵力、神魂,形成一个循环呢?”

“不是我单向输给他,而是……建立一个通道,让我们的力量能够在你我之间,缓慢地、温和地循环流动**。”

“我的力量属性……” 骨头顿了顿,感受着体内那微弱的、淡金中带着绯红的奇异力量,“似乎……对师父的仙元,有某种特殊的、天然的亲和力与包容性。否则,之前的‘献祭’也无法成功。”

“如果能够循环,那么,我的力量在流经师父的仙元时,或许能更直接、更深入地滋养他破损的道纹,协助他抵御、净化那顽固的邪气。而师父仙元中……残留的、尚未被污染的精纯仙力,在流经我身体时,或许……也能反过来,略微温养我枯竭的经脉和神魂,减缓我生命的流逝速度。”

“这就像……将两个即将干涸的水池,用一根细管连接起来。虽然无法让它们立刻恢复充盈,但至少……可以让所剩无几的水,流动起来,延缓它们彻底干涸的时间,甚至……在流动中,彼此带来一丝生机。”

骨头的描述,简单,直接,却直指问题的核心**。

葛天君和地母元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深思。

这个想法……看似荒诞不经,但从理论上,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尤其是,骨头与白子画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超越寻常师徒的深刻羁绊与力量共鸣。那“献祭通道”的成功建立本身,就是明证。

“但是,” 地母元君缓缓开口,声音凝重,“双修……即便是最温和的灵力循环,也需要双方都保持清醒的神智,都主动引导,都完全信任对方。任何一方有丝毫抗拒或杂念,都可能引发灵力暴走,后果不堪设想。白尊上如今……昏迷不醒,神魂沉寂,如何能配合你?”

“而且,” 葛天君补充道,眉头紧锁,“你们二人的力量层次、属性构成、伤势情况,截然不同。如何保证循环的稳定性?如何防止你的力量被他体内更强大、更狂暴的邪气和混乱仙力反噬、污染?又如何防止他残留的仙力,对你残破的经脉造成二次伤害?”

“这需要一个极其精妙、量身定制的引导法门,和对双方状况了如指掌的掌控力。” 葛天君看着骨头,沉声道,“这绝非你一人能够完成。甚至……老夫行医数十万年,也未曾见过或听说过,有人能在如此糟糕的状况下,成功进行这种‘双修’。”

“风险……太大了。” 地母元君缓缓摇头,“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一旦失败……你们二人,很可能会立刻……神魂俱灭,身死道消。”

“我知道。” 骨头平静地点头,目光清澈见底,“我知道风险,知道可能会失败,知道可能会死。”

“但是,” 她抬起头,目光再次越过众人,落在悬浮的、毫无生气的白子画身上,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坚定:

“不试,师父最多只有三个月相对稳定的时间,之后……便是更猛烈的崩解。而我……也会死。”

“试了,或许会立刻就死。”

“但也或许……能挣出一线生机。”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我也要试。”

她的目光,重新转向葛天君和地母元君,眼中充满了恳求,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求二位前辈……助我。”

“助我……赌这一次!”

静室中,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摩严粗重的喘息声,显示着他内心的剧烈挣扎与愤怒。

葛天君和地母元君,眉头紧锁,目光在骨头和白子画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在进行着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

风险与机遇,死亡与生机,伦理与现实……种种矛盾,交织在一起。

许久,许久。

葛天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看向地母元君。

地母元君缓缓地,点了点头。

“老夫……” 葛天君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可以……尝试为你推演一套尽可能温和、安全、适应你们二人目前状况的灵力引导与循环法门**。”

“但,”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骨头,“这法门,只能作为引导,真正的核心,建立循环的关键,必须依靠你们二人之间那种特殊的‘羁绊’与‘共鸣’。而且,一旦开始,便无法中途停止,必须进行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循环节点,否则……反噬**立至!”

“此外,” 地母元君补充道,抬起枯瘦的手,指向静室地面上那厚重的土黄色符文,“老身会以地脉之力,为你们构筑一个最稳定的外部环境,隔绝一切可能的干扰。葛天君也会在一旁全程监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但最终……” 地母元君深深地看着骨头,“能否成功,能否活下来……取决于你,也取决于白尊上潜意识中……对你的信任与接纳**程度。”

“你……确定要试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骨头身上。

骨头缓缓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白子画身上,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极淡的、温柔的、无悔的笑容。

“我确定。”

“师父……” 她轻声,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那个昏迷的人承诺:

“这一次……让骨头……带你……回家。”

绝情殿的静室,光影摇曳。

一场史无前例的、以生命为赌注、以信任为基石的“特殊双修”,即将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中,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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