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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识海交融:被迫共享的记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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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的冲击波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狂风或火焰,而是更加本质的、作用于存在本身的“归无”之力的狂潮。

骨头感觉自己的身体、灵魂、意识,都在这股狂潮中被撕扯、溶解、同化。暗金色的护罩只支撑了不到一息,便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啵的一声轻响,彻底破碎。

但预想中粉身碎骨、神魂俱灭的结局并未立刻降临。

在那毁灭狂潮即将把他们彻底湮灭的前一刻,从断裂的核心锁链深处,从那具正在崩塌的、最庞大的神魔骸骨内部,骤然爆发出一股古老、悲壮、却又无比纯粹的银灰色光芒!

那是构成封印的、上古神魔们最后的意志与本源神力,在封印核心被破坏、十方俱灭即将彻底脱困的最终时刻,被强行激发出的、回光返照般的反击与……保护!

这银灰光芒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镇压一切的厚重与净化万邪的圣洁。它与十方俱灭爆发的黑暗狂潮狠狠撞在一起!

无声的湮灭在虚空中发生,两种极端对立的力量疯狂抵消、吞噬。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揉皱的纸张,出现了无数扭曲的、断裂的褶皱与裂痕,时间的流动也变得紊乱不堪。

骨头和白子画,恰好位于这两股毁灭性能量对冲的边缘,也是最混乱的缝隙之中。

银灰色的神魔遗泽,本能地排斥着十方俱灭的污秽,却也并未将骨头和白子画完全接纳。毕竟,骨头身上的力量气息驳杂诡异,而白子画此刻的状态,也绝非纯粹的正道仙力。

他们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两片残叶,被抛入了一片由时空乱流、破碎法则、对冲的能量余波以及神魔与凶物残留的意念碎片共同构成的、极度危险的混沌夹缝。

骨头最后的意识,是死死抱紧怀中冰冷的身躯,将残存的所有力量(无论是暗金色的洪荒之力,还是那微弱的翠绿生机,甚至是白子画留存在她体内的冰寒剑意),毫无章法地、不顾一切地包裹在两人周围,形成一个脆弱的、混杂的能量茧。

然后,便是无边的黑暗,与灵魂被反复撕裂又强行粘合的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骨头从一片粘稠的、冰冷的、充满了细碎杂音与混乱光影的混沌中,挣扎着恢复了一丝微弱的意识。

首先感知到的,是痛。

无处不在的痛。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后又投入冰窟,寸寸断裂又扭曲重生;神魂仿佛被千万根细针反复穿刺,无数不属于她的、尖锐的、疯狂的、绝望的意念碎片,如同跗骨之蛆,拼命想要钻入她的意识深处;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又仿佛轻盈得随时会消散,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几欲呕吐。

然后,是冷。

一种深入骨髓、冻彻灵魂的寒冷。这寒冷并非来自外界,倒像是从她怀抱着的某个源头,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几乎要将她残存的生机也一同冻结。

白子画!

这个名字如同闪电劈开混沌,让骨头涣散的意识猛地凝聚了几分。

她艰难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根本无法感知到“眼睛”或“身体”的存在。她仿佛只剩下一点纯粹的、游离的意识,漂浮在一片光怪陆离、不断扭曲变幻的混沌虚空之中。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无尽的、翻滚的灰雾,灰雾中不时闪过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音、疯狂的嘶吼、悲怆的叹息,以及……一种无处不在的、充满了恶意与窥探的低气压。

是那“混沌夹缝”的内部?还是她的识海因为冲击而崩溃,陷入了某种自我封闭的濒死幻境?

就在骨头惊疑不定,试图凝聚更多意识,寻找白子画的存在时——

嗡!

一股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冰寒波动,从她意识感知的“下方”传来。

是白子画!他还“在”!虽然那波动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时断时续,充满了不稳定的紊乱,但确确实实是他的气息!而且,似乎离她的意识“很近”!

骨头心中一喜,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波动传来的方向“移动”(在这片混沌中,所谓移动更像是一种强烈的意念趋向)。

然而,就在她的意识触角,即将接触到那点冰寒波动的刹那——

异变陡生!

周围翻滚的混沌灰雾,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骤然沸腾起来!那些原本只是零散闪过的破碎画面与混乱意念,如同被无形的手强行搅动、聚拢,然后化作一股股粗大的、色彩斑斓却充满污秽的信息洪流,朝着骨头和白子画意识所在的这片狭小区域,疯狂地灌涌而来!

“不——!”

骨头在意识中尖叫,想要抗拒,想要逃离。

但在这片混沌中,她的意识体脆弱不堪,根本无力抵挡这来自“环境”本身的、狂暴的信息冲击。

更让她惊恐的是,那属于白子画的、微弱的冰寒意识波动,仿佛也受到了牵引,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她的意识靠近,并且,两者之间那本就因为血液交融、力量共鸣而产生的、微弱的“链接”,在这狂暴的信息洪流冲击下,竟被无限放大、强行加固,变成了一条无法挣脱的、双向的意识通道!

“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与混乱,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了骨头最核心的意识!

那不是肉体或神魂的痛苦,而是认知与记忆被强行入侵、搅乱、嫁接的恐怖体验!

无数陌生的、零碎的、却带着强烈情感色彩的画面、声音、感受,如同决堤的洪水,不讲道理地冲进了她“属于骨头”的意识领域,与她自己本就混乱的、属于“骨头”的零散记忆碎片(包括重生后的,以及之前偶尔闪回的、属于“花千骨”的片段)疯狂地碰撞、交织、试图覆盖彼此!

她“看到”了——

绝情殿,白雪皑皑,桃花纷飞。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小身影,笨拙地举着一把几乎和她一样高的木剑,在雪地里一下一下地、无比认真地练习着最基础的剑招。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小脸冻得通红,嘴唇抿得紧紧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孺慕与渴望,时不时偷偷望向桃树下那道静坐的、白衣胜雪的身影。那是……年幼的花千骨,在仰望她心中至高无上的尊上。

(这是谁的记忆?!是白子画的?还是……我自己的?!)

她“听到”了——

“小骨,修仙之路,在于修心。心不静,剑则乱。” 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在桃树下响起。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 小女孩清脆的、充满了欢喜与崇敬的回答。

(师父……小骨……)

她“感受”到——

一种深埋心底的、隐秘的、带着罪恶感与无限甜蜜的悸动。是少女初长成的花千骨,在夜深人静时,对着绝情殿冰冷的月光,抚摸着自己加速的心跳,脑海中反复浮现那道清冷孤绝的身影时,那份无法言说、不敢宣之于口的倾慕与眷恋。

(不……这不是我……骨头没有这些……)

但紧接着,更多的画面汹涌而来,痛苦的、绝望的、撕心裂肺的——

诛仙柱下,雷电交加。纤细的身影被锁链高高吊起,承受着剔骨剜心般的剧痛。鲜血染红了白衣,染红了身下的石台。那张清丽的小脸上,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和看向某个方向时,最后一丝微弱的、即将熄灭的光芒。

“我没有……我没有偷盗神器……我没有背叛长留……我没有……爱上……” 气若游丝的申辩,最终湮灭在雷霆与血污中。

(痛……好痛……)

蛮荒之地,黄沙漫天,妖兽横行。曾经灵动活泼的少女,眼神变得麻木、死寂,如同行尸走肉。只有在深夜被噩梦惊醒,蜷缩在冰冷的沙丘后,无声流泪时,眼底才会闪过刻骨的痛楚与思念。

“师父……小骨好疼……好想你……”

(师父……)

妖神出世,力量加身,红衣似血。站在云端的“花千骨”,眼神睥睨,却空洞得可怕。她掀起六界血雨,制造无边杀戮,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嘶吼、哭泣,被无尽的力量与怨恨淹没。

“既然全世界都说我是妖神……那我就做给你们看!”

(不!我不是!我不是妖神!)

最后那一刻,宫铃碎裂,神魂将散。她看着那个终于卸下所有清冷与克制,崩溃般冲过来抱住她的白衣男子,看着他眼中碎裂的星辰与滔天的悔恨,心中涌起的,不是快意,而是更深重的悲凉与……一丝可笑的释然。

“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诅咒……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啊啊啊啊——!!!停下!停下!!这不是我的记忆!滚出去!!!”

骨头(或者说,此刻意识混乱到无法区分“骨头”与“花千骨”界限的她)在意识深处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挣扎,想要将这些强行涌入的、属于“花千骨”的、充满了极致爱恋与极致痛苦的记忆驱逐出去。

然而,这仅仅是一半。

就在她被“花千骨”的记忆洪流冲击得几乎要意识崩溃、自我认知彻底混乱之际——

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更加冰冷、更加压抑、更加沉重的记忆与情感洪流,通过那条被强行加固的意识链接通道,汹涌地、不容抗拒地,也从“另一端”——从白子画那微弱而紊乱的意识深处——倒灌进了她的识海!

她“看到”了——

绝情殿中,白衣尊者千年如一日的孤寂。殿外桃花开谢,云卷云舒,殿内清冷如冰,唯有道经与剑谱为伴。那份深入骨髓的孤独与肩负天下的沉重,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锁在神坛之上,隔绝了所有人间烟火与温热。

(原来……他一直这么孤独……)

她“感知”到——

当那个莽撞的、浑身湿透的、眼睛却亮得像星辰的小女孩,跌跌撞撞闯入这片冰冷孤寂时,他平静了千年的心湖,泛起的第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立刻察觉的涟漪。是麻烦,是责任,是天道所示的一线生机,也是……一抹悄然投射进冰封世界的、微弱却顽固的光。

(收她为徒……不仅仅是因为生死劫?)

她“经历”了——

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笨拙到聪慧,从依赖到渐渐独立,那份原本单纯的师徒之情,在日复一日的相伴中,悄然变质。他清晰地感知到那份不该有的悸动与牵挂在心底滋生,却用更严苛的教导、更冰冷的距离、更沉重的“大道”与“责任”,疯狂地压抑、否定、试图斩断。每一次她的靠近带来的心悸,每一次她受伤时心底翻涌的暴怒与心疼,都被他强行冰封,化作更深的沉默与疏离。

(原来……他并非无情……他只是……不敢……)

她“体会”了——

亲手将她绑上诛仙柱时,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神魂如同被凌迟般的剧痛。每一道天雷,都仿佛劈在他自己的魂魄上。他必须挺直脊背,必须面无表情,必须维持长留与六界的“公正”,必须……亲手摧毁自己心底那朵悄然盛开的、唯一的桃花。那份理智与情感的极致撕扯,那份天下与她之间的残酷抉择,将他本就冰封的心,彻底割裂、碾碎。

(不是不痛……是痛到极致,反而麻木……)

她“承受”了——

看着她堕入蛮荒,感受着与她之间那微弱的师徒感应一点点变得模糊、痛苦、最终几乎断绝时,那无数个日夜的心神不宁、暗自窥探、以及深埋心底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悔恨与想要不顾一切将她带回的疯狂冲动。但他不能。他是长留上仙,是天下仰望的标杆,他肩上扛着太多的东西。他只能将那份疯狂死死压下,化作更深的闭关、更冷的面容、以及……对自身更加残酷的惩罚。

(寻找……等待……压抑……)

她“目睹”了——

妖神出世,六界染血。看着她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眼神空洞而疯狂,他心中的痛楚与绝望达到了顶点。他知道,是他,一步步将她逼到了这个境地。那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滔天的怨恨,最终指向的,是他。与她交手时,每一次兵刃相接,都像是在凌迟自己的灵魂。他想要的,从不是杀她,而是……将她从那种痛苦与疯狂中拉回来,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共享”了——

最后宫铃碎裂,她神魂消散那一刻,他整个世界轰然崩塌的感觉。什么天道,什么责任,什么长留,什么天下……在失去她的那一刻,都变得毫无意义。那穿越了时空、倾尽所有的追逐,那以神魂为祭换来的渺茫希望,那千年冰封一朝碎裂后露出的、鲜血淋漓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深情与悔恨……

“小骨……回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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