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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霓漫天的抉择与坠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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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广场之上,局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崩溃边缘。

祭坛中心,那被撕裂的污秽裂隙如同大地张开的、流淌着脓血的巨口,发出低沉而持续的、仿佛来自远古胃囊的咕噜声。漆黑的、粘稠的、充满不祥意味的邪气,如同实质的触手,从那裂隙边缘不断翻涌、探出,贪婪地吸扯着周围的一切——光线、声音、灵力,乃至……生机。

八根冲天的血色骨柱,符文如同烧红的烙铁,疯狂闪烁明灭,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骨柱本身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而那具被巨大锁链贯穿的、如同山峦般横亘的神魔遗骸,则在剧烈地震颤。锁链摩擦着森白的骨殖,发出刺耳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刮擦声。遗骸空洞的眼眶中,那两团幽绿的火焰,此刻已膨胀、摇曳成了两团狂暴的、充满了怨毒与贪婪的鬼火,死死“盯”着下方挣扎的众人,也“盯”着那道不断扩大的裂隙。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腐朽与血腥味,直冲肺腑,带来阵阵眩晕与恶心。那股源自污秽空洞的、混合了绝望、憎恨、疯狂、饥渴的庞大邪力威压,如同无形的、不断收拢的巨掌,沉沉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肩上,让灵力运转滞涩,让四肢百骸如同灌了铅。

“结阵!稳固心神!绝不能让这邪力彻底爆发,侵蚀到外界!” 笙箫默嘶声厉喝,平日里慵懒含笑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片铁青与凝重。他手中玉箫碧光大盛,不再是悠扬清音,而是化作一道道尖锐凌厉的音波利刃,不断斩向那些试图从裂隙边缘蔓延出来的、触手般的漆黑邪气,却只能暂时逼退,无法真正斩断。音波撞在邪气上,发出如同滚油泼雪的“嗤嗤”声,蒸腾起大股大股带着恶臭的黑烟。

幽若紧咬着下唇,小脸煞白,额头满是冷汗。她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与几位还能勉强站稳脚跟的长留弟子结成一个小型剑阵,剑光交织成网,竭力抵御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混杂着碎骨与阴风的邪力冲击。每一次撞击,都让她娇躯剧震,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她却死死挺着,目光不时焦急地瞥向那道深不见底的裂隙——尊上和骨头师叔跳下去的地方。

“稳住!听笙箫默长老号令!” 一位年长的长老须发皆张,怒吼着将全身灵力注入脚下阵法,试图稳固这片不断震颤、仿佛随时会塌陷的骸骨地面。他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不远处那个孤立的身影——霓漫天。

霓漫天没有结阵。

她甚至没有像其他弟子那样,拼命抵御无处不在的邪力侵蚀。

她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离祭坛裂隙稍远、但又比其他人都更靠近边缘的一处相对“安全”的骨堆上。手中的霓虹刺鞭软软地垂在地上,鞭梢那一点微弱的光芒,在周围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中,显得如此黯淡,如此……无力。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连之前的怨毒都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近乎空洞的苍白。唯有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那道翻涌着无边黑暗的裂隙入口。

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那粘稠的黑暗,穿透了无尽的坠落,死死“钉”在了那两个紧紧相拥、一起沉入深渊的身影上。

骨头……和白子画。

那个贱人!那个怪物!那个明明应该死在蛮荒、死在诛仙柱下、死得彻彻底底的祸害!她凭什么还活着?凭什么换个身份,换个名字,就能得到一切?得到长留的接纳,得到幽若那个蠢货的崇拜,得到……尊上那般不顾一切的维护,甚至……以命相护!

霓漫天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不是因为抵抗邪力,而是因为一种近乎要将她焚毁的、名为嫉妒与不甘的毒火。这毒火,在她心头焚烧了太久太久,从仙剑大会的落败,从爹爹的惨死,从一次次看着那个贱人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早已与她的灵魂融为一体,成为支撑她活下去、变强、报复的唯一动力。

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那个贱人被邪力侵蚀,力量失控,险些酿成大祸。她看到众人眼中的猜忌与恐惧重新升起。她以为,这一次,终于能彻底将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一个妖邪,一个灾星!

然而,尊上做了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所有人前面,用最冰冷的语气,最决绝的态度,甚至不惜以掌门之威、门规之严,压下了所有的质疑,强行护住了那个贱人!

甚至……甚至在她明显失控、可能危害所有人的时候,他依然选择了相信,选择了……跳下去!

凭什么?!

她霓漫天,堂堂蓬莱岛主之女,天赋卓绝,对他一片痴心,百般讨好,千般顺从,得到的永远只是疏离、冷淡,和一句句冰冷的“霓漫天,恪守本分”、“霓漫天,勤加修炼”。

而那个来路不明、身怀妖邪之力的贱人,却能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全部的维护,全部的……不顾一切!

这不公平!

这绝不公平!

一个疯狂的声音在她心底尖叫,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几乎要盖过周围一切的轰鸣与嘶吼。

杀了他!杀了那个贱人!让他们一起死!死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永世不得超生!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抢走属于你的东西,再也没有人能让你如此痛苦,如此卑微!

这念头如同疯长的毒藤,瞬间缠绕了她的整个灵魂。她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开始涣散,又猛地凝聚,凝聚成一种近乎偏执的、闪烁着恶毒光芒的疯狂。

她看到,那道裂隙中翻涌的邪气,似乎对骨头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金色的暴走力量,有着某种特殊的、强烈的吸引与渴望。每当骨头在下方挣扎,力量波动加剧时,裂隙中的邪气翻涌就会更加剧烈,仿佛饿狼嗅到了血腥。

一个极其恶毒、却又在她此刻混乱疯狂的意识中,显得如此“合理”的计划,骤然成型。

如果……如果让那个贱人,更靠近裂隙中心,让她的力量彻底引爆,与这污秽空洞的邪力产生更剧烈的共鸣……那么,或许,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这深渊本身,就会将她,连同那个维护她的白子画,一起吞噬、湮灭!

至于后果?长留的危机?其他人的生死?

在这一刻,霓漫天早已不在乎了。她只想要那两个人死!立刻!马上!在她眼前,彻底消失!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裂隙边缘。那里,由于白子画和骨头跃下时的冲击,以及下方不断传来的吸力,骨质的“地面”已经变得极其脆弱、稀薄,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如同悬在深渊之上的一层薄冰。

只需要……轻轻一推。

不,甚至不需要推。只需要制造一点“意外”,一点“混乱”,让那个正在失控边缘的贱人,自己,再往那边偏移一点点……

霓漫天的手指,无声地攥紧了垂在地上的霓虹刺鞭。鞭身上微弱的光芒,被她灌注了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带着阴狠决绝的灵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所有。

她开始动了。

没有冲向裂隙,也没有攻击任何人。

她只是像其他那些被邪力冲击得立足不稳的弟子一样,脚步踉跄着,脸上露出惊恐痛苦的神色,看似无意识地,朝着裂隙边缘,骨头之前站立、力量失控时最靠近的那个方向,“慌乱”地后退、躲闪着并不存在的、或者被故意夸大的邪力冲击。

“小心!那边的邪气更浓!” 她甚至“惊恐”地喊了一声,声音尖利,在混乱的战场上并不显得突兀。

她的动作很“自然”,很“合理”。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惊慌失措”、“试图自保”的弟子,在如此恐怖的邪力威压下,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连离她不远、正在全力维持剑阵的幽若,也只是焦急地瞥了她一眼,喊了句“霓漫天!别乱跑!过来结阵!”,便不得不回头应对更猛烈的邪气冲击。

一步,两步,三步……

霓漫天“跌跌撞撞”地,靠近了那片布满裂痕的危险区域。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恐惧吗?当然恐惧。下方那无边的黑暗与恐怖的吸力,近在咫尺。疯狂吗?无比疯狂。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几乎是自杀式的行为。

但,那股燃烧的毒火,那份扭曲的执念,压过了一切。

她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裂隙下方——虽然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翻滚的黑暗,但她能感觉到,下方那两股纠缠在一起、不断波动的气息。属于骨头的力量,似乎正处于某种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彻底爆发的状态。

就是现在!

霓漫天眼中厉色一闪,脚下看似一个趔趄,被“汹涌”的邪力“冲撞”,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裂隙边缘猛地一歪!与此同时,她垂在身侧的、握着霓虹刺鞭的手,手腕极其隐蔽地、用尽全身力气一抖!

“咻——!”

鞭梢那点黯淡到近乎熄灭的光芒,在最后灵力的催动下,如同回光返照的毒蛇,骤然激射而出!目标,却不是任何人,而是裂隙下方,骨头与白子画所在的大致方位!

那点光芒微弱至极,在这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几乎无法察觉。它甚至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因为它本身的力量早已耗尽。它唯一的作用,是标记,是刺激,是如同一点微弱的火星,试图丢入下方那桶极不稳定的、由骨头暴走力量与污秽邪力混合而成的“火药桶”中!

霓漫天的计划很简单,也很恶毒:用这最后的力量,去“碰触”一下骨头那暴走的力量边缘,哪怕只是最轻微的刺激,也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骨头彻底失控,力量全面爆发,从而与裂隙邪力产生毁灭性的连锁反应!而她自己,则可以借着“被邪力冲击、失足”的假象,在“意外”发生前,“侥幸”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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