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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夜巡惊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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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乎在骨镰变向的同时,那暗紫色光网也骤然收缩,更强的压制力传来,让骨头原本就因灵力逆转而迟滞的身形,更加难以闪避!周围原本被剑光逼退的影傀,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再次悍不畏死地扑上,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退路!

前有阵法核心未破,灵力反噬;后有骨镰绝杀,阴毒致命;四周影傀环伺,腐灵刃伺机而动!

刹那间,骨头已陷入十死无生的绝境!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柄漆黑骨镰尖端散发出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正急速逼近自己的后心!死亡的气息,如此冰冷而真实地笼罩下来。

要……结束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瞬间浇遍全身。然而,在这极致的冰冷与死亡的阴影下,她体内深处,那枚一直静静悬浮的暗金色“种子”,却猛地、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不甘、愤怒、以及某种更深沉古老意志的狂暴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即将冲破最后的束缚,喷薄而出!

就在骨头眼中厉色一闪,准备不顾一切引爆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与敌偕亡的刹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滞。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第一缕晨曦,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那柄漆黑骨镰与骨头后心之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光芒万丈的爆发。

只有一道清冷的、仿佛凝聚了九天月华的剑光,在黑暗中无声亮起。

那剑光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冻结万物的极致寒意,与不容置疑的、裁决一切的威严。

剑光过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凝滞。

那柄携带着恐怖邪恶气息、快如闪电的漆黑骨镰,在这道清冷月华般的剑光面前,脆弱的如同冰雪遇上骄阳。

没有发出任何碰撞的巨响。

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咔嚓”声。

骨镰从中断为两截,断口处光滑如镜。镰身上缠绕的、能吞噬光线的黑暗,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瞬间湮灭无踪。

握着骨镰的那道高大黑影,猩红的眼瞳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名为“恐惧”的情绪。它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道月白色的剑光余势不衰,轻轻巧巧地,点在了它眉心那一点猩红之上。

噗。

一声轻响,如同戳破了一个水泡。

黑影周身那凝实的、流动的黑雾骤然僵住,随即如同风化的沙雕,从眉心那一点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消散,化作最细微的黑色尘埃,被夜风一吹,了无痕迹。

从头领出现,到骨镰被毁,黑影湮灭,这一切,都发生在兔起鹘落、不及一瞬之间。

直到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亘古以来便矗立在那里一般,静静地挡在骨头身前,背对着她,面向残余的影傀和那兀自闪烁的暗紫色光网,坳地中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才被骤然打破。

残余的影傀似乎也因头领的瞬间湮灭而陷入了短暂的凝滞,猩红的眼瞳中闪烁着混乱的光芒。

而那笼罩坳地的暗紫色光网,在失去了头领气息的瞬间,猛地剧烈闪烁了几下,光芒迅速黯淡、紊乱,随即“嘭”地一声,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泡,彻底溃散,消失在空气中。那块作为核心的青石,也“咔嚓”一声,裂成了无数碎片。

失去了阵法的压制和头领的指挥,残余的影傀发出一阵混乱的嘶鸣,眼中的猩红光芒急剧闪烁,似乎想要退走,又似乎还在执行着某种既定的杀戮指令,显得犹豫不决。

“灭。”

一个冰冷的、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字眼,从那月白色的身影口中吐出。

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不见他如何捏诀御剑。只是随着这一个“灭”字,以他为中心,一圈无形的、清冽冰寒的剑气涟漪,如同水波般,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剑气所过之处,那些由秘法炼制、介于虚实之间、寻常刀剑难伤的影傀,动作瞬间僵住。下一秒,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纷纷化作一团团炸开的黑雾,连一声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彻底消散在凛冽的夜风之中。

从白子画出现,到阵法破碎、头领湮灭、影傀全灭,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坳地之中,重归死寂。

只有夜风穿过乱石,发出呜咽般的回响,以及几名劫后余生的弟子,那无法抑制的、粗重而颤抖的喘息声。

骨头站在原地,维持着之前转身格挡的姿势,指尖那点银白色的剑芒尚未完全散去。她看着前方那抹月白色的、挺拔如孤松的背影,感受着周身骤然消散的阵法压制力与死亡威胁,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心口处,那因灵力强行逆转和生死一线间的刺激而激荡的气血,尚未完全平复。体内,那枚刚刚剧烈跳动、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暗金色“种子”,也因那道月白色身影的出现,和那清冷威严到极致的剑气,而重新沉寂下去,只是依旧传递出一种微弱的、躁动不安的余韵。

白子画缓缓转过身。

月华不知何时,穿透了厚重的云层,洒下清冷的光辉,落在他纤尘不染的衣袍上,也落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他的目光,越过依旧有些怔忪的骨头,先扫过她身后那几名惊魂未定、身上带伤的弟子,尤其是在那名小腿受伤、脸色惨白的女弟子身上停留了一瞬。

“可还能行动?”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平稳,听不出丝毫刚刚经历了一场迅疾杀戮的波澜。

“回、回禀尊上!弟子……弟子尚可!”几名弟子如梦初醒,连忙挣扎着站稳,忍着伤痛,躬身行礼,声音兀自发颤。

白子画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抬起手,指尖灵光闪烁,数道柔和的白色光芒飞出,分别没入五名弟子体内。那光芒入体,几名弟子顿时觉得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流遍四肢百骸,不仅稳住了他们因惊吓和激战而紊乱的气息,连那受伤女弟子腿上腐灵刃造成的、正不断蔓延的焦黑伤口,蔓延之势也为之一缓,剧痛稍减。

“此毒诡异,需回殿细解。此地不宜久留。”白子画言简意赅,目光终于落在了依旧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骨头身上。

他的目光沉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将她从头到脚,仔细地、缓缓地扫视了一遍。那目光并不锐利,却仿佛能穿透衣衫皮肉,看清她体内每一丝灵力的流转,每一处细微的损伤,以及……那强行压制下去的、暗流涌动的力量。

骨头在他的注视下,莫名地感到一阵轻微的不自在,仿佛自己所有的狼狈、后怕,以及体内那不安分的“种子”,都在这目光下无所遁形。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指尖那点残存的银白剑芒悄然散去,迎上他的目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然而,白子画的目光,最终停在了她垂在身侧、微微有些颤抖的右手上。那手背处,不知何时,被一道腐灵刃的余波擦过,留下了一道寸许长、正往外渗着暗绿色血丝的细小伤口。伤口不深,甚至算不得严重,但其中蕴含的那一丝阴毒腐蚀的灵力,却如同附骨之疽,正试图沿着经脉向内侵蚀。

白子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只是极细微的一个动作,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他便移开了目光,仿佛那伤口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走。”

他没有询问任何细节,没有对刚才的凶险发表任何看法,甚至没有对骨头那强行中断破阵、回身救援弟子的举动做出任何评价。只是一个字,便率先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迈步而去。月白色的衣袂在夜风中轻轻拂动,步伐平稳,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袭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尘埃,拂去即可。

骨头看着他挺拔而孤直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那微不足道、却隐隐传来刺痛和麻痹感的伤口,再回头瞥了一眼地上那碎裂的青石残片,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影傀湮灭后残留的淡淡黑气与邪恶气息。

夜风更冷了,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未散的杀机。

这绝不是一次偶然的遭遇。

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杀局。目标明确,手段诡谲,甚至动用了能潜伏在长留结界节点而不被轻易察觉的影傀和诡异阵法。

对方是谁?目的何在?是冲着她,还是冲着长留?抑或是……

骨头脑海中瞬间闪过东方彧卿那句语焉不详的警告,闪过近日来心头那挥之不去的不安,闪过体内“种子”那异常的悸动。

她沉默地跟上白子画的步伐,走过他身侧时,能闻到一丝极淡的、清冽的冷梅香气,混合着夜风特有的寒气,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冰冷的杀意余韵。

身后的弟子们互相搀扶着,也急忙跟上,脚步踉跄,脸上犹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朔月之夜,尚未过去。

更深、更冷的黑暗,仿佛正从四面八方,朝着这座千年仙山,缓缓合拢。

而这场夜巡惊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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