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伤昏迷，衣不解带（1/2）

离开蛮荒入口那死寂的戈壁，东方彧卿背着昏迷不醒的白子画，与骨头一同疾速飞行。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冰。

骨头始终沉默地跟在后面，目光偶尔掠过东方彧卿背上那个了无生气的白色身影。白子画的头无力地垂在东方彧卿肩侧，散乱的白发被风吹拂，拂过他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颊。他周身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在风中。那刺目的红，依旧在他胸前的白衣上缓慢晕开，如同雪地里凋零的梅，带着一种残酷凄艳的美。

每一次瞥见，骨头的心口都会不受控制地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她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这感觉与溯影星轨镜中那些冰冷的画面激烈冲突，让她心烦意乱。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前方茫茫云海，试图将那个身影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我们必须立刻回长留。”东方彧卿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长留的秘境和库存的仙界圣药，才有可能稳住他的伤势。他的情况……拖不得了。”

长留。

这两个字让骨头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那个地方，是她记忆碎片里模糊的仙家圣地，也是溯影星轨镜中某些痛苦场景的发生地。回去？以什么身份？面对什么？无数个问题瞬间涌上心头，让她本能地产生抗拒。

“你带他回去便是。”骨头的声音冷硬，带着刻意的疏离，“我与长留，已无瓜葛。”

东方彧卿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似乎看穿了她冷漠外表下的挣扎，但他并未点破，只是沉声道：“骨头，我知你心有芥蒂。但眼下情况特殊。蛮荒入口异动，那缕附于你身的紫色灵气也颇为诡异，需得查明。长留藏书阁典籍浩瀚，或能找到线索。况且……”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有些答案，或许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你对蛮荒有那种‘似曾相识’之感？为何那紫色灵气独独纠缠于你？还有……你们之间那近乎本能的战斗默契，又从何而来？”

最后那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骨头心中最困惑、最不愿面对的一点。那场封印，那种无需言语的配合，流畅得令人心惊。这绝不仅仅是临时灵识贯通就能解释的。

她抿紧了唇，不再说话，但飞行的方向，却并未改变。

东方彧卿心中微叹，知道她这是默许了。

当三道流光（其中一道几乎黯淡无光）落在肃穆的长留山门时，引起的震动可想而知。

巡逻弟子看清来人，尤其是看到掌门尊上被异朽阁主背着，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模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整个长留仙山瞬间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尊上！”

“快！快去通知世尊和儒尊！”

“开启护山大阵！所有医官速往绝情殿！”

钟声长鸣，人影惶惶。笙箫默和得到消息的世尊摩严第一时间赶到绝情殿。当看到白子画的惨状时，连一向威严冷硬的摩严，脸色都瞬间铁青，眼中是无法置信的惊怒。笙箫默更是红了眼眶，立刻上前接过白子画，小心翼翼地将平放在寒玉榻上，手指颤抖地搭上他的腕脉。

“怎么回事？！”摩严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压抑的怒火，目光锐利如刀，先是扫过东方彧卿，最后定格在站在稍远处、面无表情的骨头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审视、怀疑，甚至是一丝难以化解的敌意。显然，他将白子画的重伤，归咎于与骨头相关的这次外出。

东方彧卿简单将蛮荒入口的变故说了一遍，略去了溯影星轨镜和骨头记忆恢复的部分，只说是探查异动时遭遇戾气爆发，白子画为保护众人而身受重创。

“又是为了她！”摩严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看着骨头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骨头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心中冷笑，原本还有的一丝迟疑瞬间被傲气取代。她凭什么要在这里承受这种目光？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时，笙箫默疲惫而沉重的声音响起：“师兄神魂受损极重，灵力枯竭，经脉多处断裂……需立刻用‘九转还魂丹’护住心脉，再以‘周天聚灵阵’温养神魂，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九转还魂丹乃长留至宝，周天聚灵阵更是需要数位修为高深者共同维持。摩严纵然对骨头有万般不满，此刻也知救治白子画是头等大事，强行压下怒火，立刻下令准备。

绝情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丹药被喂下，复杂无比的聚灵阵在寒玉榻周围亮起柔和的光芒，笙箫默、摩严、以及几位长留长老围坐阵眼，将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输入阵中，引导药力修复白子画破损的经脉和神魂。

骨头被无形中隔绝在外，她站在大殿的角落，看着那群人围着白子画忙碌，看着他那张脸在阵法光芒映照下依旧死寂苍白，看着笙箫默额角不断渗出的汗珠和摩严紧锁的眉头。

她本该离开的。这里不欢迎她，她也不想待在这里。

可是，她的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是因为东方彧卿说的那些话吗？关于蛮荒，关于紫色灵气，关于那该死的默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幕降临，星辰洒下清冷的光辉。殿内的灵力波动持续不断，白子画的气息依旧微弱，但好在，在丹药和阵法的作用下，没有再继续恶化，那盏即将熄灭的魂灯，似乎被勉强稳住了。

摩严等人需要轮流调息，维持大阵消耗巨大。当笙箫默暂时退出阵眼，走到角落喝水调息时，看到了依旧站在那里，如同石雕般的骨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声音沙哑疲惫：“……他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但神魂之伤非比寻常，随时可能反复。接下来几日，最为关键。”

骨头没有看他，目光依旧落在寒玉榻的方向，声音平淡无波：“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笙箫默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和袖中微微攥紧的拳，心中了然。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师兄昏迷前，最后念的……是你的名字。”

骨头的身躯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笙箫默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未必信，也未必想听。但……若你愿意，或许可以……在一旁照看一二。他神魂不稳，有时需要外界的声音或气息安抚……当然，你若不愿，无人会强求。” 他说完，便转身回去，重新接替一位长老，维持阵法。

大殿内再次只剩下灵力流转的微弱嗡鸣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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