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打碎罐子的锤（1/2）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渡破庙的残垣断壁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

林夜坐在冰冷的门槛上，周身那股刚刚因逆流锻体炁而掀起的狂暴气息，已然收敛得无影无踪，只有右臂上那暗金色的图腾纹路，在月色下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透着一股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古老与威严。

他手中的无字帛书触感冰凉，材质非丝非麻，却坚韧异常。

林夜没有试图展开它，而是沉默了片刻，抬起左手，用指甲在右手拇指上轻轻一划，一滴殷红的鲜血随之渗出，精准地滴落在紧握的帛书之上。

“滋——”

仿佛滚油滴入寒冰，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后，那滴鲜血竟如拥有生命般迅速在帛书表面蔓延开来，化作一道道血色的纤细脉络。

几个呼吸间，一行行狂放而古拙的文字赫然浮现，字迹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宿命感：

“门开七次，火灭九回。唯有一人，以痛为薪，不拜神明。”

这十四个字，像十四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进了林夜的眼底，更印进了他的神魂深处！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那个陪伴他一路走来的“火影忍者技能树系统”界面，那熟悉的蓝色光幕，竟开始剧烈闪烁，数据流如瀑布般崩溃、瓦解，最终彻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仿佛直接在灵魂中响起的低语，它不带任何机械的冰冷，反而充满了某种近乎叹息的解脱感：

“你不必继承道路，你可以劈出新的路。”

林夜猛地抬头，望向那片深邃的夜空。

他右臂上的暗金色图腾纹路骤然亮起，一簇赤黑色的火焰无声地燃起，这一次，火焰不再暴烈失控，而是稳定而凝实地燃烧着，如同在他手臂上点亮了一盏永不熄灭的魂灯。

“继承道路？试验品？”他缓缓站起身，捏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完全由自己意志掌控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彻骨的弧度，“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谁的容器，也不是谁的试验品。”

“我是打碎罐子的锤！”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庙外的阴影中走出，月光勾勒出他那身熟悉的道袍和标志性的慵懒神情。

是王也。

“看来你已经想通了。”王也走到他面前，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一个微型播放器递了过去，“这是我托人从十佬会内部截取到的一段录音残片，加密很深，只破解了这一小段，你听听。”

林夜接过播放器，按下开关。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一个苍老、嘶哑，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声音响起：

“……代号X07，已初步显现‘反噬征兆’，其精神核心与始祖锻体炁的融合度超出预期。我建议，提前启动‘净火程序’，在其记忆完全觉醒前，将其核心彻底剥离，植入新一代的‘容器’，避免失控。”

林-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X07，这个代号他并不陌生，正是三十多年前那个女人塞入婴儿襁褓中的纸条上的字样！

录音中，另一个稍显年轻但同样冷漠的声音接话道：“我反对。他已经掌握了‘本能协同’与‘熔炉共鸣’，这两项能力意味着他的意志已经开始反向侵蚀‘门’的残片。若此时强行回收，一旦失败，引发的区域性炁爆足以将方圆十里夷为平地，代价太大。归藏的‘迎宾局’已经布下，先看效果。”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破庙前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呵呵……”林夜先是低声轻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与杀意，“原来，我这条命，就是你们在会议桌上用来权衡利弊的筹码？原来你们早就坐在一起，开会决定我的生死？”

他猛地捏碎了手中的播放器，眼中寒光爆射：“那我也该去你们的会上……走一遭了！”

“疯子！”一个急促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刀哥气喘吁吁地从一棵老树后跑了出来，他脸色煞白，像是刚见了鬼，“林夜，你可千万别冲动！我刚收到消息，归藏的第三处记忆巢穴就在白水镇！但那里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据点了，而是‘迎宾局’的前线指挥所！明面上就至少有三位十佬的客卿长老坐镇，暗地里不知道还藏了多少高手！你现在去，就是一头撞死在枪口上！”

林夜没有理会他的劝阻，只是缓缓弯腰，将那条冰冷的外械神经网从腰间解下，一圈圈地缠绕在自己惯用的短刃刀柄上，动作沉稳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闯关？”他头也不抬地冷笑道，“谁说我是去闯关的？”

他直起身，将缠绕完毕的短刃插回腰侧，目光越过刀哥的肩膀，投向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轮廓。

“我是去放火。”

“他们不是怕我记起过去吗？”林夜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带着一股要将天捅个窟窿的决绝，“那我就帮他们一把，把那些属于我的、属于这片土地的过去，一根根、一寸寸，亲手种进他们的骨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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