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小玉儿14（1/1）

天边的晨光刚漫过院墙，我便听闻大玉儿发动的消息，忙梳洗妥当赶往汗宫。彼时，皇太极、姑姑哲哲，还有海兰珠已候在产房门外，廊下的宫灯尚未熄灭，昏黄的光晕与晨光交织，映着众人各异的神色。

产房内不时传来大玉儿隐忍的痛呼，一声紧过一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皇太极负手立在廊下，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目光紧紧锁着产房的门，难掩焦灼。

姑姑哲哲站在一旁，双手交握在袖中，神色肃穆，嘴里低声念着祈福的话语，眼底却藏着几分对“皇子”的期盼。

海兰珠依偎在哲哲身侧，轻声安抚着皇太极，目光却也时不时瞟向产房，带着担忧。

我走上前，向几人福了福身，轻声问安。哲哲见了我，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小玉儿来了，你且在一旁等着，但愿大玉儿能争气，诞下一位皇子。”

我应了声“是”，静静站在一侧，听着产房内的动静，心中也为大玉儿捏了把汗。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廊下的沉寂。紧接着，稳婆喜气洋洋地跑出来报喜：“恭喜大汗！恭喜大妃！侧福晋诞下一位格格，母女平安！”

这话一出，皇太极蹙着的眉头舒展了些，脸上露出笑容，可那笑容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大步走到产房门口，对着里面温声说道：“大玉儿，你辛苦了。”语气里的关切不假，只是少了几分预想中的狂喜。

哲哲脸上的期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失望，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恢复了端庄模样，对着产房内吩咐道：“大玉儿，你好好歇着，务必尽快养好身体，往后还要继续为大汗诞下皇子，稳固咱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地位。”话语里的催促与压力，在场的人都听得真切。

产房内的大玉儿应了声，声音带着刚生产后的虚弱。

我知道，她心里大抵也是有些失望的，可更多的是初为人母的喜悦——这毕竟是她与皇太极的第一个孩子，是位娇俏的格格。

没过多久，侍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出来，让众人瞧看，大玉儿隔着门帘，声音轻柔地问着孩子的模样，眼底满是疼爱，想来是已经盘算着，日后定能再为皇太极诞下皇子。

海兰珠走上前，轻轻瞥了眼襁褓中的婴儿，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对着产房内说道：“妹妹辛苦了，这孩子眉眼周正，皮肤白皙，日后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大汗定会疼爱的。”话语温和，既安抚了大玉儿，也不得罪一旁的皇太极与哲哲。

我见状，上前对着哲哲轻声劝道：“姑姑，您也别太着急。大玉儿年纪还小，身子骨也结实，生孩子本就不是急得来的事，慢慢来就好。再说民间都说，头胎生女儿是‘女儿招弟’，这可是好兆头，指不定下一胎就真能诞下皇子呢。”

哲哲听了我的话，脸色稍缓，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又在汗宫待了片刻，见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便向几人告辞，转身回了多尔衮的府邸。

刚进内院，就见多尔衮站在廊下等我，他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焦灼，见我回来，几乎是快步迎了上来，伸手便握住我的手，语气里的关切比寻常更重几分：“回来了？大玉儿怎么样了？生产顺利吗？有没有受太多苦？”

我靠在他怀里，缓了缓神，轻声回道：“都顺利，生了位格格，母女平安，你也别太担心了。”

说这话时，我刻意抬眼瞧了瞧他，见他听到“母女平安”四个字时，紧绷的肩线明显松弛了些，眼底掠过一丝真切的释然——那释然里，除了对亲友平安的欣慰，还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独属于对大玉儿的在意。

顿了顿，我又笑着说道：“过两天，你陪我一起再去汗宫看看她吧，毕竟是刚生产完，也该去慰问一番。”

多尔衮低头看着我，迅速敛去了眼底那点异样，重新盛满温柔，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只是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还有些微未散的轻颤，大抵是方才担忧过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