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嘉贵妃19（1/2）

红墙映着晨光，鎏金宫灯的余温还未散尽，册封礼的礼乐仿佛仍在耳畔回响。当礼官拉长语调念完那通冗长的诏书，满殿的“吾皇万岁”中，我只死死攥着绣帕，耳边反复回荡着一句——乌拉那拉氏册为皇后。那些“系出名门”“淑慎端良”的溢美之词，在我听来不过是皇权加持的粉饰，遮不住新后上位的凛冽锋芒。

转天晨光刚透过翊坤宫的菱花窗，众妃嫔给坐在上首的皇后，请安祝贺。

我捧着茶盏，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瓷壁，漫不经心地开口：“皇后怎么还住在翊坤宫？”

海兰提醒我：“皇后永远是皇后，无论住在哪里，都是六宫之主！”

我却说：“续娶和嫡妻还是有所不同，还称民间便有填房的说法。”

皇后赏我一对耳环。我作揖谢恩。容佩捧着个紫檀木托盘紧随其后，托盘掀开的瞬间，一对赤金耳环刺得人眼疼——那耳钩竟比寻常样式粗了两倍有余，尖端还泛着冷硬的光。

容佩立刻上前，两名宫女不由分说按住我的肩膀，她攥住我的耳垂，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肉捏碎。粗硬的金钩硬生生往耳孔里塞，尖锐的痛感瞬间窜遍全身，耳肉被撕裂的温热感顺着耳廓往下淌，滴在杏色锦裙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嘉贵妃，你得忍着点！为了记住教训，总得吃些苦头！”容佩面无表情，下手却愈发狠厉，将另一侧耳环也狠狠扣紧。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却猛地生出一股狠劲。待容佩松手，我踉跄着跪倒在地，双手高拱作揖，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哭腔，穿透殿内的死寂：“皇后娘娘！臣妾愚钝，不知何时竟不经意得罪了您，求您大人大量，开恩饶过臣妾这一回吧！”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吓得大气不敢出，随即有人低下头，掩着嘴偷偷发笑，窃窃私语声像细密的蛛网蔓延开来——谁都看得出这是新后立威，偏我装得这般委屈卑微，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姐姐！”海兰踩着慌乱的步子赶来，见我两耳鲜血淋漓，脸色瞬间煞白，连忙伸手想扶我，声音又急又慌，“皇后娘娘不过是尽分内之责，并无苛责之意，你莫要这般失态！这般模样，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她的指尖带着颤抖，死死拽着我的衣袖，眼底满是焦灼，想悄悄将我拽起来。

我却偏要挣开她的手，伏得更低，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金砖，鲜血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心里却冷笑不止：脸面？她乌拉那拉氏刚封后便急于立威，动这般酷刑，不就是想震慑六宫？可她偏要那“贤良淑德”的美名，今日我便当着满宫下人的面，看看她是要动怒落个善妒的骂名，还是要忍着这口气，继续装她的宽和大度！

消息传到南书房时，皇帝正对着舆图推演边防战事，手中朱笔猛地一顿，朱砂在宣纸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他搁笔的力道之大，让案几上的砚台都微微震颤，沉声道：“摆驾翊坤宫。”随行太监见帝王眼底翻涌的愠怒，连大气都不敢喘，连忙躬身传令。

彼时翊坤宫的气氛早已凝固如冰。皇后仍端坐于上首，凤袍上的织金鸾鸟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见我伏在地上滴血的模样，指尖虽攥得发白，面上却依旧端着中宫的威仪。我听见殿外明黄仪仗的脚步声渐近，心头愈发笃定——这满宫眼线，早已把“新后刚封便擅用私刑”的戏码，原封不动送到了皇帝眼前。

皇帝踏入殿内，目光先落在我滴血的耳垂上，那粗重的金钩还嵌在撕裂的耳肉里，鲜血顺着脖颈淌进领口，染得素色衣襟暗红一片。他再扫过地上的血渍、皇后紧绷的脸色，最后落在瑟瑟发抖的宫人身上，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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