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隐藏剧情:有情人终成兄妹(2/2)
等明玉先走了,我看着尔晴,认真地说:“尔晴,你是个好姑娘。往后,你若信得过我,我便做你的兄长,护你周全。”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眼里泛起细碎的光,用力点了点头:“能有海兰察你这样的兄长,是我的福气。”
当天夜里,我便给家里去了信,说在京中遇上一投缘的姑娘,愿结为异姓兄妹,相互扶持。尔晴那边也给家里去了信,她的父亲考虑较多,没给个准确答复。可没等我们敲定认亲的日子,宫内的谣言便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不知是谁先起的头,说我与尔晴时常私下相见,往来密切,竟编排起“秽乱宫围”的浑话。那些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连我送她诗集、她给我送点心的细节都被添油加醋地渲染,传到皇上耳中时,已然变了模样。
那日傍晚,我被传召至养心殿。皇上坐在龙椅上,神色沉凝,开门见山便问起流言之事。我心头坦荡,将与尔晴从初识到相熟,再到决意结为兄妹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道来,并说给家里去了信,皇上均可以查证。皇上一番查证下来,终于理清了真相,谣言不真。
皇上的旨意很快传遍朝野,不仅钦点我们结为异姓兄妹,还格外恩准将尔晴的名字记入我家的族谱,让这份情谊有了名分依托。当天夜里,我重新提笔给家里去信,字里行间满是安定——那些曾有的怅然早已消散,如今有皇上做主,有族谱为证,我与尔晴这兄妹之名,才算真正落了实。往后护她周全,便更有了底气。
虽然落笔的那一刻,我心里虽有几分怅然,却更多的是释然——不能做相守的恋人,做彼此信赖的兄妹,或许才是我们最合宜的归宿。
与尔晴的兄妹名分由皇上亲定、载入族谱那日,我在心底悄悄将对她曾有过的那点旖旎心思压了下去。那份始于初见的悸动,终究抵不过她的坦荡与我们之间的缘分定论,与其让这份心思扰了兄妹情分,不如彻底封存。也正是这份心境的转变,让我安稳地接住了尔晴递来的另一桩缘分——她引荐的明玉。尔晴说我们性子投契,起初我只当是兄妹间的关照,未曾想相处下来,明玉的爽朗真的驱散了我独处时的沉闷,而我的沉稳也恰好能包容她偶尔的娇俏。从起初的相谈甚欢,到后来的心意相通,我们的相恋水到渠成,连尔晴都笑着打趣,说总算没白费她这个“红娘”的心思。
可这份甜蜜并未持续太久,现实的阻碍便如乌云般压了过来。明玉入宫时年纪尚小,按宫规需满二十五岁方能出宫,算下来,她还要在这红墙内再等七年。七载光阴,对于朝夕相守的恋人来说,却像一道望不到头的鸿沟。我曾握着她的手许诺,会等她出宫,可每次提及此事,她眼底的光彩总会暗下去几分,轻声道:“海兰察,七年太长了,谁知道往后会怎样呢?”
压垮这段感情的,还有皇后的身体。那段时日,皇后缠绵病榻,常常整夜难眠,身为贴身宫女的明玉,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皇后身上。从前她总盼着轮休时与我在宫墙外的茶馆小坐,如今却连这样的机会都寥寥无几。我去宫门外等她,她要么托人说走不开,要么干脆避而不见。
后来我才明白,她不是不愿见,是不敢见,也没心思见。皇后的病让她焦头烂额,宫里的规矩与七年的等待又让她满心惶恐,这份沉甸甸的压力,让她再也无力维系我们之间的感情。渐渐地,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了,所有的讯息,都要靠尔晴在中间传递。
这样靠着尔晴传递讯息的日子没过多久,便迎来了终局。那天尔晴匆匆来寻我时,脸色比往常都要沉,她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紧,开口时声音带着几分艰涩:“兄长,明玉让我告诉你……她想断了。”
“断了”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我心上,先前所有的克制与体谅瞬间崩塌。我盯着尔晴,脑子里全是明玉绣平安符时的模样,是她曾说“喜欢你爽朗”时的笑眼,怎么也不肯信这结局。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两段感情接连落空的委屈冲昏了头,我竟上前一步,低头地抱住了尔晴,我跟她说,“就这样吧。”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身上淡淡的兰草香传进鼻尖,这熟悉的气息本该让我安稳,此刻却只让我更觉狼狈。尔晴没有推我,只是沉默了片刻,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
松开她时,我才看清她眼底的担忧,也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我竟在情绪失控时,抱住了视若亲妹的尔晴。我慌忙后退半步,涨红了脸道歉,她却摇了摇头。
从对尔晴那未曾说出口的悸动,到与明玉水到渠成的相恋,两段感情终究都是失败的。前者止于兄妹名分,后者败于现实阻隔,我站在原地,只觉得满心空落落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这份无力感,比战场失利更让我心焦。
这般煎熬的日子没过两日,尔晴寻我时,神色却与往日截然不同。她没像往常那样先转述明玉的近况,反倒盯着我的眼睛,开门见山问:“海兰察,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心头一震,面上却强装镇定地笑了笑:“不喜欢。”话刚落音,她竟猛地踮起脚,狠狠吻上了我的唇。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轰然炸开。最初对她的心动明明被兄妹名分掐得死死的,可此刻她温热的唇瓣贴着我,所有的克制都土崩瓦解。我慢慢沉沦,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顺势反守为攻,将所有因两段感情受挫的委屈与不甘,都融进这个吻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抱着她平复气息,轻轻将她推开,指尖还残留着她衣料的触感。
我望着她,喉头发紧——最初见她时的心动,被我强行压下;听她的话与明玉相恋,本就没投入太深的感情;如今明玉断了关系,我那日失控的拥抱,何尝不是因为对她藏在心底的情谊总被自己往外推,终于绷不住了。这些话还没说出口,尔晴却先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狡黠:“海兰察你娶个妻子,生几个孩子。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我是你人生的匆匆过客。你会征战四方,你会是最厉害的将军!你没结婚的这段时间,你是属于我的好不好?。”
我的世界观,在她这句话里被彻底冲碎,又在震惊中勉强重组,可下一秒仿佛又被她的话冲得稀烂。我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拒绝了她。让我意外的是,被拒后她竟半分不伤心,反倒笑得眉眼弯弯。后来更过分的是,她竟玩笑般让我日后背着她上花轿。直到这时我才彻底明白,她对我从来都只是逗弄,差一点,我就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