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句读(2/2)
门内没再传来回应。
林远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
这里不是现代,他私以为寻常的举措,已然逾越了规矩。
“难怪她脸蛋儿一直红红的。”
......
辰时三刻,前院正厅。
许冠霖稳坐前方,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试卷,声音从容。
“羊裘豹褎,自我人究究。岂无他人?维子之好。此为何意?”
“先生,弟子拙见。”
“但说无妨。”
于是元庆缓缓起身,继续道:“羊裘豹褎,其意为衣着华贵之人,连袖口都用豹皮做修饰,以此彰显身份之尊,如此身份尊贵之人,却不忘旧友,此为高洁品德。”
“哈啊...”
不合时宜的呵欠声想起,元庆眉头紧蹙,循声望向林远。
此前他便因为向那个屠夫道歉一直对林远厌恶在心,而今见他如此散漫,更是怒从心起。
“林远,先生为我等传道受业,你不听还则罢了,故意弄出声响,你眼里可还有对先生的尊重吗?”
“莫要乱扣帽子,我并非不尊重先生,我只是看不起你而已。”
“你!难道我说的有错?”
“待人究究,如此桀傲,也算品德高尚么?”
林远揉了揉眼睛,和这种水平的人谈论诗经,实在叫他提不起兴趣,前世在大学同好会,林远可是脸红脖子粗的何人争论过无数次,几乎没输过,何况元庆?
“《羔裘》刺时也,在其位不体恤其民,前据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莫非你便是这种人,才觉其品德高尚?”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
“行了,句读本就多歧义,讨论可以,莫要伤了和气。”
许冠霖只感觉一阵头大。
林远的天赋他已领教,短短一天时间变通读四书五经,甚至还颇有见解,数十年来从未有过。
奈何元庆家中颇有家资,无论是谁他都不想偏袒。
“元庆,林远所言更贴合,你的句读太过偏执,你可明白?”
“学生省得。”
“林远,你亦是如此,正如这篇《羔裘》不可因才情而自傲,今日同窗亦是缘分,往后尔等若能同朝为官,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学生明白了。”
“甚善。”
许冠霖微微颔首,算是将闹剧揭过。
“晨读到此为止吧,时候不早,前几日我留有课业,今日也该检验一下,不如,以治国为题,写一篇文章,两个时辰后丽雅将文章收齐交于我。”
“学生省得。”
一众学生目送许冠霖起身离开,原本还算安静的课堂立马嘈杂了起来。
甭管什么年代,老师一走,保准都是这个德行,三五成群,议论纷纷。
林远倒是显得形单影只,只有同样被人排挤的刑泽洋跟他还算是朋友。
“又写文章啊...我最烦写文章!”
刑泽洋抓狂的挠了挠头,提笔忘字,偶尔写几个,还七扭八歪,驴唇不对马嘴。
如此天赋,也难怪没什么朋友。
“文章,说白了就是论文呗?”
这不巧了么,林远最擅长的,就是写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