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它又变聪明了(1/2)
隔离室的门在清晨五点四十五分打开,比格里戈里耶夫规定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霍云峰已经穿戴整齐,他整夜未眠在脑海里反复推演各种可能性,最终得出结论:他们没有选择。
两名士兵这次的态度略有不同——不再像对待囚犯,更像是押送重要资产。他们带霍云峰来到指挥楼的一个小会议室,卡齐米日已经在那里,面前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代用咖啡(用烤焦的大麦和橡子磨制而成)。
“考虑得如何?”格里戈里耶夫走进来,身后跟着彼得罗夫和塔季扬娜。他没有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霍云峰看了卡齐米日一眼,波兰人微微点头——他们昨晚通过墙壁敲击的简易密码交流过,达成了一致。
“我们接受。”霍云峰说,“但有几个条件。”
格里戈里耶夫挑了挑眉:“你说。”
“第一,卡齐米日要返回火车,通知团队并带来我们需要的专业人员和装备。你们要提供安全通道,并允许他带走一些燃油和物资作为诚意展示。”
“可以,给他两百升燃料和一些弹药。”格里戈里耶夫爽快得令人意外。
“第二,我们的火车需要继续前进,完全脱离你们的控制范围。我们会留下联络方式,每天三次定时通讯,使用约定的暗号确认安全,如果通讯中断或出现危险信号,他们有权利立即撤离。”
彼得罗夫少校皱起眉头,但格里戈里耶夫点头:“合理的预防措施,我们会提供一部大功率电台。”
“第三,行动期间,我和我的人拥有战术指挥权,你们必须提供人员和装备支持,但具体的作战方案、行动节奏、人员调配由我们决定。”
这次格里戈里耶夫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前提是你们的方案必须经过我的批准。”
“当然。”
“第四,行动成功后,除了约定的燃料补给和安全通道,你们还需要提供白俄罗斯东部至俄罗斯边境的详细路线情报——包括已知的感染者聚集区、可用的铁路路段、可能的补给点。”
格里戈里耶夫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三下:“可以。但情报的详细程度取决于你们行动的成功程度。”
“成交。”霍云峰伸出手。
格里戈里耶夫握住他的手,那力道像铁钳一样:“记住,霍先生,在这个营地里,承诺一旦做出就必须兑现,违约的代价……你不会想知道的。”
一小时后,卡齐米日驾驶着装甲越野车驶出十月营地的大门。后车厢里固定着两个标有“柴油”的蓝色油桶和两箱子弹。副驾驶座上放着一部军用电台,频率已经预设好。
栅栏门在车后关闭,卡齐米日透过后视镜看到围墙上那些持枪士兵的身影逐渐变小。他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沿着来时的公路向北驶去。
路上他遇到了两次盘查——都是营地外围的巡逻哨,显然格里戈里耶夫已经下达了指令,他们检查了后就放行了。
下午两点卡齐米日看到了铁轨,他沿着铁路线又行驶了二十公里,终于在一处废弃的采石场侧线上找到了隐藏的火车。
火车静静地趴在那里,车体用迷彩网和枯枝做了伪装,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位置,根本发现不了。
“停车!报出身份!”了望哨上传来扬的声音,狙击步枪的枪口从伪装网后探出。
“是我”卡齐米日下车,高举双手。
几秒钟后,扬从车顶跳下,快步走来:“霍呢?”
“还活着,当人质留了下来。”卡齐米日简短地说,“召集所有人。”
半小时后,火车的小会议室里挤满了所有人。卡齐米日传达了霍云峰的决定和营地的要求,展示了带回的燃油和电台。
马库斯的反应最为激烈:“他们这是敲诈!用霍当人质,逼我们替他们卖命!”
“我们没有选择。”卡齐米日冷静地说,“营地有至少三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坦克、装甲车、重机枪、甚至可能有火炮,强攻是自杀。而且霍说得对——这本质上是一场交易,他们提供我们急需的燃料,我们提供他们需要的专业能力。”
“那个粮仓……”李建国眉头紧锁,“白俄罗斯军队三次都失败了,我们凭什么能成功?”
“因为我们有他们缺乏的经验。”埃琳娜博士插话,“对抗智慧型变异体的经验,组织大规模清理行动的经验,霍选择接受,是因为他判断我们有胜算。”
陆雪一直沉默着,双手紧紧交握,女儿希望依偎在她身边,小声说:“妈妈,爸爸会回来吧?”
“会的。”陆雪的声音很轻,但坚定,“他答应过。”
讨论最终决定执行计划,卡齐米日、扬和小陈三人将携带专业装备返回营地,与霍云峰会合,参与侦查和后续行动。火车则由马库斯指挥,继续向北移动五十公里,在预定位置隐蔽等待。
“如果七天内没有收到安全信号,或者收到危险信号……”马库斯看着每个人,“我们就必须放弃,继续北上。这是霍给大家的嘱托,一定要回中国去。”
没有人想接受这个可能性,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必要的。
傍晚火车再次启程,卡齐米日站在铁轨旁,看着这个移动的家缓缓消失在暮色中,扬拍拍他的肩:“走吧。”
十月营地为三人准备了专门的住处——不再是隔离室,而是一间普通的士兵宿舍,四张床铺,有基本的洗漱设施,霍云峰已经在那里等待。
“情况怎么样?”霍云峰问。
“火车已经离开,由马库斯指挥。”卡齐米日汇报,“按照计划,他们会抵达预定位置后隐蔽,我们每天早中晚三次通讯,使用轮换暗号表。”
他递上一张纸,上面用密码写着三组暗号,对应三天内的九次通讯。
“好。”霍云峰接过纸,小心地收进内袋,“明天开始侦查,营地这边派谁跟我们一起?”
“我。”门口传来声音。伊戈尔上尉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指挥官指派我带一个小队配合你们,十个人都是好手。”
霍云峰注意到伊戈尔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怀疑,还有某种难以解读的东西。
“我们需要粮库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霍云峰说,“建筑图纸、周边地形、你们前三次尝试的作战报告、伤亡分析。”
“已经在准备了。”伊戈尔说,“塔季扬娜在整理,明早出发前会给你们,现在,吃饭,休息。明天六点出发。”
营地的晚餐比隔离室的菜汤丰盛得多:土豆炖肉(肉很少,主要是土豆)、黑面包、甚至有一小勺果酱。吃饭是在士兵食堂,长条桌,长条凳,数百人同时进餐,但异常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和偶尔的低语。
霍云峰注意到食堂的纪律:士兵和平民分开区域,按单位就坐;吃饭时间严格控制在二十分钟内;吃完后自己清洗餐具,放回指定位置。整个营地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个齿轮都在准确的位置运转。
“你们的秩序很好。”霍云峰对同桌的伊戈尔说。
“秩序是生存的基础。”伊戈尔简短地回答,“混乱的都死了。”
“听说你们营救了很多明斯克的幸存者。”
伊戈尔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切割土豆:“能救的都救了,救不了的……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霍云峰没有再问,他能感觉到这个话题的沉重,就像压在每个人心口的巨石。
饭后,他们被允许在营地内有限活动——当然,有士兵“陪同”。霍云峰观察着这个三千人的社区:整齐的板房区,规划过的菜园和畜栏,维修车间里忙碌的工人,训练场上进行格斗训练的平民。孩子们在指定区域玩耍,但即便是游戏,也带着军事化的影子——他们在练习匍匐前进、隐蔽、简单的信号传递。
“所有七岁以上儿童都要接受基础训练。”陪同的士兵解释,“这是规定,每个人都必须能为营地的生存做出贡献。”
“很务实。”霍云峰说。
“务实才能活下来。”士兵的声音里没有感情,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
晚上九点,熄灯号响起。整个营地的灯光在十分钟内陆续熄灭,只留下围墙上的探照灯和巡逻队的手电光。霍云峰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宿舍里其他人的呼吸声,思绪却飘向北方——火车现在到哪儿了?陆雪和女儿是否安全?马库斯的伤怎么样了?
他强迫自己停止思考。明天需要清晰的头脑,任何分心都可能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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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天还没亮,侦查队已经集结完毕。
伊戈尔的小队十人,加上霍云峰四人,一共十四人。三辆改装过的军用吉普,车顶架着pK机枪,每辆车都有额外的燃油桶和补给。装备包括:四架无人机、三套完整的通讯设备、夜视仪、热成像仪、充足的弹药和两天份的口粮。
“粮库距离这里八十公里,车程大约两小时。”伊戈尔在出发前简报,“我们要在天亮前抵达观察点,利用晨昏时段进行初步侦查,白天进行详细侦察,傍晚返回,明白?”
“明白。”众人回答。
车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驶出营地。霍云峰和伊戈尔同车,卡齐米日、扬、小陈分散在其他车辆。道路状况很糟,许多路段需要绕行或低速通过,但驾驶员显然对这条路很熟悉。
“你们之前三次失败,主要问题是什么?”霍云峰问。
伊戈尔盯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道路:“第一次是轻敌,以为只是普通感染者聚集,结果遇到了爬行者,损失了八个人,被迫撤退。”
“第二次呢?”
“做了充分准备,带了重武器。但粮库地形复杂,建筑密集,感染者利用环境伏击。更糟的是,战斗声音引来了周边区域的感染者,我们被包围了。苦战四个小时才突围,伤亡……很大。”
“第三次?”
伊戈尔沉默了很久:“第三次我们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分三路推进,逐栋清理。进展很顺利,直到……直到我们遇到了指挥型变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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