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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风吹梨树时,没人再说谢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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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梧桐道往外走。

这条路他走过很多次,少年时背着书包奔跑,大学时牵着初恋的手踱步,后来西装革履地回来演讲,台下坐着仰望他的学弟学妹。

可今天不一样。

脚步很轻,心却沉得像压了整片春天的落花。

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他忽然停住。

那声音里似乎夹着一句低语,极轻、极远,像是从记忆深处浮起:“走得远点,别回头。”

他闭上眼。

母亲的声音。

不是临终前的呻吟,也不是重生后的怒斥,而是更早以前,在厨房灶台边一边炒菜一边哼歌的孟悦可;是雨夜里替他盖被子、手指微凉的孟悦可;是抱着发烧的弟弟冲进医院、浑身湿透也不肯松手的孟悦可。

他曾以为自己恨她——恨她软弱,恨她忍让,恨她在家族争产中一退再退,最后连命都搭进去。

他也曾自责——如果当年他没沉迷恋爱脑,没为了讨好张嫣嫣而帮着外人算计家里,母亲会不会活得久一点?

但现在他知道,她从未需要他的愧疚,也不想要他的复仇。

她要的是改变。

他走到校门口,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未读消息。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西北某山村教室的黑板,粉笔字歪歪扭扭写着一行话——

“她没说完的话,我们都替她说了。”

发信人是林晚舟。

他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把手机放回口袋,抬头望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斜洒下来,照在对面公交站牌上。

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女孩正踮脚往站台宣传栏贴一张传单,图案是一个女人牵着两个孩子,

他笑了笑,抬脚上了公交车。

同一时刻,陈迟正驱车驶入老宅所在的山坳。

夜色浓重,山路蜿蜒,车灯划破黑暗,像一把缓慢推进的刀。

车内收音机播放着本地新闻:“……据悉,‘悦可驿站’基层网络已完成全国覆盖,累计服务超百万家庭,民政部拟将其纳入社会治理创新典型案例……”

他没听太久,伸手关掉了。

钥匙插进锁孔时,院子里静得只有风掠过梨树枝的声音。

他径直走向堂屋角落那台老旧服务器机箱——这是最后一个仍由私人维护的数据节点,藏在神龛后方的暗格里,二十年来从未联网超过三小时。

他蹲下身,拔掉外围线路,插上电源。

屏幕竟在一秒内自动亮起。

幽蓝光线下,跳出一段预设文字,字体清秀,显然是杨小满的手笔:

“您曾说火种要藏好,但现在,我们想让它烧得再亮一点。”

下方列出十个新驿站选址:西南边境村寨、东北工矿废镇、华东渔港……最后一个,赫然是“青阳县马塘镇”——孟悦可出生的地方。

陈迟呼吸微微一顿。

他记得那个地方。

九十年代初,孟悦可就是从那间漏雨的土屋被亲戚骗到城里打工,十七岁签下卖身契进了工厂,从此踏上命运滑坡的第一阶。

如今,那里依旧贫困,留守妇女和儿童问题严重,却是“悦可体系”从未真正扎根的盲区。

他盯着名单看了整整十分钟,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迟迟未落。

最终,他按下回车。

系统提示:“部署完成,七日内启动建设。”

他随即拔掉主机电源,合上机箱盖。

灰尘缓缓落下,重新覆盖金属外壳,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几天后,梨树下多了块不起眼的小石碑,灰白色,半埋于泥土,上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给所有没来得及说再见的人。”

没人组织祭奠,也没有官方铭文。

可每天清晨,总有人放下一束野花——有时是李婷带着社区志愿者路过,有时是返乡青年专程前来,甚至有个曾经家暴妻子的男人,默默摆上一朵干枯的蒲公英。

某个清晨,两个小女孩蹲在碑前,手里拿着铅笔和练习本,认真抄写着宣传册上的内容。

“这上面为啥不写名字呀?”其中一个抬起头问。

另一个头也不抬,继续写字:“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是她啊。”

远处,孟白静静站在巷口,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林晚舟发来的照片——还是那间西北教室,但黑板上的字换了新的:

他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一周后,他接到陈迟的电话。

“来一趟‘悦可社会创新实验室’吧,”老人声音平静,“有样东西,你母亲走前托我保管的,说等风波过去再交给你。”

他问是什么。

陈迟顿了顿,只答了一句:“她说,你会懂。”

挂断前,他听见背景里一声极轻的叹息,像风吹过旧纸页。

孟白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不是解脱,也不是释怀。

而是一种沉重的承接——像有人终于把火炬递到了他手中,而他,第一次不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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