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尘尊的诡计（2/2）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落在碎星峡的土地上。营寨中央的高台上，一面崭新的旗帜缓缓升起。旗帜是用陨星兽的皮毛制成，呈玄黑色，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尘契。
那面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在暗无天日的浮尘仙域中，撑起了一道不屈的信念之光。
旗帜之下，无数联军将士正在加紧操练。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将士们的呐喊声、炼器炉中火焰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激昂的战歌。
沈砚站在高台之上，望着那面迎风招展的“尘契”大旗，又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仙域中心，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尘尊，三日之后，我们再会！
这一次，我们不仅要夺走你剩下的三处尘源，还要掀翻你引以为傲的棋盘，让整个浮尘仙域，重获自由！
就在联军上下秣马厉兵，准备奔赴三处尘源的前夜，碎星峡的夜空突然被一股浓郁的黑尘笼罩。那黑尘并非寻常的尘埃，而是裹挟着亿万生灵的怨念与执念，所过之处，连星光都被吞噬殆尽。营地中的篝火明明灭灭，将士们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山岳般从天而降。
“蝼蚁们，本座回来了。”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天地间炸响，震得整个碎星峡都在微微摇晃。这声音，正是尘尊的！
沈砚猛地从营帐中冲出，玄色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去，只见夜空之中，那尊遮天蔽日的尘尊重影，正缓缓凝聚成形。虚影的周身，缠绕着无数黑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似乎连接着浮尘仙域的每一寸土地。百万尘卫大军的虚影，在重影之后若隐若现，黑色的尘浪翻涌，仿佛要将整个碎星峡彻底吞噬。
“沈砚小儿，本座念你有些手段，不忍将你化为尘埃。”尘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诱哄的意味，“你麾下的这些残兵败将，不过是苟延残喘的蝼蚁。碎星族被诅咒束缚了万年，万蛊窟早已是一片废墟，妖族东躲西藏，散修朝不保夕——这样的力量，也敢与本座抗衡？”
沈砚的目光一凛，他知道，尘尊这是在攻心。
果然，尘尊的声音陡然拔高，传遍了整个联军营地：“本座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若肯归顺本座，献出浮尘印与六处尘源，本座便赐尔等永生，与本座一同执掌浮尘仙域！”
“永生！”“执掌浮尘仙域！”
这八个字，如同魔咒般，在将士们的耳边回荡。
营地中，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沈砚的目光扫过那些面露动摇之色的将士，心中微微一沉。他看到，一些散修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一些妖族勇士的呼吸变得急促，看向夜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恐惧与渴望；甚至连一些碎星族的战士，都低下了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陨星石。
永生，这是多少修士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目标。而执掌浮尘仙域，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权力。
尘尊的这个条件，太诱人了。
“沈先生……”一名年轻的散修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尘尊大人说的……是真的吗？归顺他，真的能得到永生？”
这句话，像是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疑虑。
“是啊沈先生，我们已经打了这么久的仗，死了这么多弟兄……要是能归顺尘尊大人，是不是就不用再打仗了？”
“浮尘仙域这么大，跟着尘尊大人，总比在这里拼死拼活要好……”
窃窃私语渐渐变成了大声的议论，营地中的气氛，变得愈发浮躁。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将士，甚至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抬头望向夜空，眼中充满了渴望。
铃央与阿蛊脸色一变，纷纷上前，想要呵斥那些动摇的将士。
沈砚却抬手，拦住了她们。
他知道，此刻的呵斥，只会适得其反。
尘尊看着下方动摇的联军，虚影之中，传来一声得意的冷笑：“蝼蚁们，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座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今日归顺，你们便是浮尘仙域的新贵；若是执迷不悟，本座便让你们与碎星峡一同，化为尘埃！”
黑尘翻涌得更加剧烈，百万尘卫大军的虚影开始朝着碎星峡压来，威压越来越重，一些修为较低的将士，甚至已经瘫软在地，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沈砚飞身而起，悬浮在半空中。他抬手，将浮尘印高高举起。
嗡——
六颗星子同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金光如同利剑，刺破了浓稠的黑尘，照亮了整个夜空。浮尘印的光芒暴涨，将尘尊的声音死死压下，也将那些动摇的议论声，彻底淹没。
沈砚的目光，如同寒星，扫过下方的每一位将士。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你们真的以为，尘尊会赐你们永生？”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所谓永生，不过是成为他腹中的养料！”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的耳边。
沈砚的目光转向夜空之中的尘尊重影，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尘尊，你敢不敢告诉他们，你所谓的永生，究竟是什么？”
尘尊重影的动作微微一顿，显然没有想到沈砚会如此直白地戳破他的谎言。
沈砚没有等尘尊回答，而是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的尘晶。
这枚尘晶，是他从之前斩杀的尘卫统领身上得到的。
他屈指一弹，尘晶便悬浮在半空中。沈砚指尖鬼力涌动，注入尘晶之中。
轰！
尘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黑光，黑光之中，浮现出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画面中，是一座巨大的炼尘炉。炼尘炉中，燃烧着熊熊的黑火。无数修士被囚禁在炼尘炉的四周，他们的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炼尘炉的炉心。随着黑火的燃烧，那些修士的仙力、神魂，甚至是执念，都被一点点抽离，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气流，汇入炉心之中。
而炉心的上方，尘尊的虚影正缓缓吸收着那些黑色气流，他的身形，也变得越来越凝实。
画面中，那些修士的脸上，充满了绝望与痛苦。他们的身体，在仙力与神魂被抽离之后，迅速干瘪、枯萎，最终化作一堆黑色的尘埃，被风吹散。
“看到了吗？”沈砚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每一个人的心中，“这就是尘尊所谓的永生！他吞噬众生的执念为生，他所谓的执掌浮尘仙域，不过是将整个浮尘仙域，变成他的炼尘炉！”
“今日归顺，明日，你们就会被扔进炼尘炉，被抽干神魂，化作尘埃！”
“这就是你们梦寐以求的永生！”
悬浮在半空中的尘晶，依旧在播放着那些惨烈的画面。炼尘炉中修士的惨叫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营地中，那些原本面露动摇之色的将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名年轻的散修，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脸上满是后怕。他看着半空中的画面，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原……原来如此……”
“我就说，尘尊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不再是动摇与渴望，而是恐惧与愤怒。
尘尊看着半空中的画面，虚影之中，传来一声暴怒的咆哮：“沈砚小儿！你敢坏本座的好事！”
黑尘翻涌得更加剧烈，一道巨大的黑色掌印，朝着沈砚狠狠拍来。掌印之中，蕴含着吞噬一切的力量，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塌。
“沈先生小心！”铃央与阿蛊齐声惊呼，同时出手。
铃央指尖尘仙之力涌动，一道温润的金光盾，挡在沈砚的身前。阿蛊则祭出数十只噬火蛊，蛊虫化作一道道红光，朝着黑色掌印飞去。
轰！
金光盾与噬火蛊同时撞上黑色掌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金光盾瞬间破碎，噬火蛊也被震飞出去，化作点点红光，消散在空气中。
沈砚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气血翻涌，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但他依旧死死地握着浮尘印，没有后退半步。
“尘尊，你以为，这些小伎俩，就能动摇我们的信念吗？”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你以为，我们真的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他抬手，指向下方的联军将士，声音陡然提高：“诸位！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碎星族失去了万年的自由，万蛊窟失去了家园，妖族失去了栖身之所，散修失去了尊严！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今日，我们要么战死在这里，用血肉之躯，守护我们的信念！要么，就跟着尘尊，化作炼尘炉中的尘埃！”
“你们，选哪一个？”
沈砚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响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营地中，寂静了片刻。
下一秒，那名身材魁梧的妖族大汉猛地站起身，振臂高呼：“我选战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呐喊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响亮，更加坚定。那些原本意志不坚定的将士，此刻也纷纷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中的恐惧，已经被愤怒所取代。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夜空之中的尘尊重影，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尘尊看着下方群情激愤的联军，虚影之中，传来一声不甘的怒吼。他知道，自己的诡计，又一次被沈砚识破了。
黑尘翻涌，尘尊重影与百万尘卫大军的虚影，缓缓退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