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契约联军（1/2）
尘尊虚影溃散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碎星峡的土地还在微微震颤，空气中弥漫的尘雾被金光涤荡，露出了澄澈如洗的天空。阳光穿透云层，洒落万道金辉，落在遍体鳞伤的联军将士身上，也落在沈砚那道摇摇欲坠却依旧挺拔的身影上。
他被铃央与阿蛊一左一右搀扶着，玄色衣袍上布满了裂口，嘴角的血迹尚未干涸，体内的鬼力近乎耗竭，连抬手的力气都所剩无几。但他的目光依旧清亮，扫过峡谷中狼藉的营地——折断的兵器散落遍地，破损的铠甲上凝结着黑红色的血痂，不少将士瘫坐在地，靠在岩壁上大口喘息，却没人发出一声抱怨，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着不灭的火焰。
老族长拄着陨星权杖，一步步走到沈砚面前。这位刚刚挣脱诅咒束缚的碎星族领袖，此刻脸上布满了风霜，却难掩激动之色。他身后跟着数十名碎星族的长老，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一枚散发着淡淡星力的陨星石，那是碎星族最珍贵的宝物，能快速修复修士的神魂与肉身。
“沈先生，”老族长的声音沙哑却铿锵，他将手中的陨星石递到沈砚面前，“此战，你以一己之力逼退尘尊，护我碎星峡周全，我碎星族上下，永世不忘这份恩情。这些陨星石，还请先生收下，助你恢复修为。”
沈砚看着那枚温润的陨星石，又看向老族长眼中的赤诚，缓缓摇了摇头。他抬手，指向身后那些瘫坐在地的将士，声音微弱却清晰：“陨星石，留给受伤的弟兄们吧。我无碍，歇息片刻便好。”
话音落下，峡谷中响起一片低低的赞叹。那些原本因为筋疲力尽而垂头丧气的散修与妖族勇士，此刻纷纷抬起头，看向沈砚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铃央见状，也不再坚持，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三枚莹白的丹药，分别递给沈砚与阿蛊：“这是我用尘仙之力炼制的凝神丹，能快速补充消耗的灵力，先服下吧。”
沈砚接过丹药，放入口中，一股温润的力量瞬间从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他靠着岩壁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运转残存的鬼力，引导丹药的药力游走全身。
阿蛊则走到营地边缘，看着那些被冲击波掀飞、此刻正挣扎着爬起来的万蛊窟残部。她的目光落在一名断了手臂的青年蛊师身上，眉头微微蹙起。那名青年是万蛊窟最后的血脉之一，自幼便跟着她学习蛊术，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阿蛊从袖中取出一只通体雪白的玉蚕，轻轻放在青年的断臂处。玉蚕蠕动着，吐出银丝，将青年的断臂与身体连接起来，丝丝缕缕的生机从银丝中渗透而出。
“多谢蛊主。”青年忍着剧痛，对着阿蛊躬身行礼。
阿蛊摆了摆手，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暖意：“好好养伤，来日，我们还要去归墟渊，为万蛊窟的亡魂报仇。”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重重地点了点头。
峡谷中的喧嚣渐渐平息，将士们开始自发地清理战场。炼器师们将折断的兵器收集起来，试图重新锻造；炼丹师们架起丹炉，用仅存的药材炼制疗伤丹药；妖族的勇士们则扛起那些重伤的同伴，送到临时搭建的帐篷中休养。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沈砚缓缓睁开眼睛。丹药的药力已经被吸收大半，体内的鬼力恢复了三四成，虽然依旧虚弱，但已无大碍。他站起身，朝着营地中央的高台走去。铃央与阿蛊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老族长与各族首领早已在高台上等候，看到沈砚走来，纷纷躬身行礼。
沈砚抬手，示意众人免礼。他走到高台边缘，目光扫过下方密密麻麻的将士，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然依旧带着一丝沙哑，却足以传遍整个峡谷。
“诸位，”沈砚的目光落在每一张布满伤痕却依旧坚毅的脸上，“方才一战，我们逼退了尘尊，守住了碎星峡。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在座每一位的功劳！是你们，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尘尊的掌风；是你们，用不屈的信念，撑起了那道金色的光幕！”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振奋人心的力量：“我知道，很多人都曾是尘尊的阶下囚，曾被他奴役，曾被他压迫！碎星族的族人，世代被诅咒束缚，生不如死；万蛊窟的弟兄，家园被毁，流离失所；还有那些散修与妖族，整日活在尘卫的追杀之下，朝不保夕！”
“但今天，我们站在了一起！我们用手中的兵器，告诉尘尊，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我们用心中的信念，告诉整个浮尘仙域，自由，从来都不是别人赐予的，而是靠自己争取的！”
沈砚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众人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说得好！”一名身材魁梧的妖族大汉猛地站起身，振臂高呼，“我们妖族，在浮尘仙域东躲西藏了数百年，早就受够了！今日能跟着沈先生并肩作战，就算是死，也值了！”
“对！我们散修，也受够了尘卫的欺压！沈先生，我们愿意跟着你，推翻尘尊的统治，夺回属于我们的自由！”
“碎星族愿誓死追随沈先生！”
“万蛊窟残部，愿听候沈先生调遣！”
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彻云霄，连天空中的云彩都似乎被这股气势所撼动。
沈砚看着下方群情激愤的将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峡谷中的呐喊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诸位，”沈砚的目光愈发坚定，“尘尊虽然暂时退去，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百万尘卫大军还在虎视眈眈，剩下的三处尘源依旧被他掌控，浮尘仙域的自由之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我们现在最缺的，是团结。是一股能将所有反抗力量凝聚在一起的力量！”
沈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抬手，将悬浮在头顶的浮尘印高高举起。六颗星子在印身上飞速旋转，散发出六道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峡谷。
“今日，我沈砚，以浮尘印为旗，在此立誓！”沈砚的声音响彻天地，“我愿与在座的每一位，缔结一份契约！一份关于自由，关于尊严，关于浮尘仙域未来的契约！”
“契约的内容，只有三句话！”沈砚一字一顿，字字千钧，“夺尘源，破牢笼，域主陨落之后，浮尘仙域的规则，由众生共同书写！”
“夺尘源！破牢笼！规则由众生书写！”
下方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沈砚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看向身旁的铃央、阿蛊与老族长，沉声道：“我提议，组建一支‘浮尘契约联军’，由各族共同执掌，共商大计，共抗尘尊！诸位以为如何？”
“我同意！”老族长第一个站出来，“碎星族愿加入联军，听从联军调遣！”
“妖族，愿意加入！”
“散修联盟，愿意加入！”
“万蛊窟残部，愿意加入！”
各族首领纷纷响应，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峡谷入口处传来：“我苏清瑶，也愿代表中立之地的修士，加入浮尘契约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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