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玄科的论道，诅咒的处方（1/2）
方舟的最高会议室。
这里没有龙盾那种肃杀的铁血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绝对理性的秩序感。
巨大的圆形会议桌由不知名的银色金属一体铸成，光滑如镜。墙壁本身就是一块巨大的、可以实时显示无数数据流的交互屏幕。
十几名男女，分坐在会议桌旁。
他们就是方舟的理事会，是这个星球上，站在各自科学领域金字塔尖的怪物。
这些人里，随便拎出一个，都是诺贝尔奖级别的泰斗。
此刻，这些习惯了用公式和数据俯瞰世界的顶尖大脑，脸上却交织着一种矛盾的、几乎要将他们表情撕裂的情绪——一半是长久以来构建的科学信仰被挑衅的愤怒，另一半，却是窥见到全新未知领域后，无法抑制的、如同信徒般的狂热。
林霄在收容库里那番“规则生病论”，像一颗逻辑炸弹，在他们固若金汤的世界观里，炸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理事会主席坐在主位，他那双看过宇宙生灭的深邃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霄。
“林先生。”主席的声音通过会议室的共鸣系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在收容库里，你提出了一个……非常颠覆性的观点。现在，我们想听你详细阐述。”
“你的‘玄科’体系，你的‘规则生病论’，它的理论基础，究竟是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无比锐利的女人立刻开口，她的语速极快，像是在发射一连串信息子弹。
“林先生，我是信息科学部的负责人。我必须指出，你的‘信息态的固定循环播放’这个定义，本身就存在逻辑悖论！信息熵只可能增加或保持不变，一个孤立系统怎么可能实现‘固定循环’？这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你所谓的‘治疗’，依据何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另一名头发微卷，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就接了上来，他的眼神里闪烁着量子力学特有的、不确定的光芒。
“我是量子物理学实验室的。你说的‘规则’，它是什么？它以什么形态存在？是粒子还是波？它遵循海森堡的测不准原理吗？如果不遵循，那它就不是我们这个宇宙的构成部分！如果遵循，那你如何能精准地‘诊断’它？”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从量子物理、弦理论、信息科学、宇宙学等各个角度，劈头盖脸地向林霄砸来。
每一个问题，都直指现代科学最底层的逻辑根基。
慕云溪的指尖微微发冷。
苏雨晴则紧张得手心冒汗。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辩论。
这是一场文明与另一套“文明”之间，最根本的逻辑冲撞。
林霄，输不起。
面对这群几乎要将空气都撕碎的质询，林霄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平静地站起身，没有急着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在解释我的理论之前，我需要你们先看三个‘病例’。”
他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动用刚刚获得的、来自龙盾的最高权限。
会议室的巨大屏幕上，数据流瞬间变幻，三份经过最高级别加密的档案，被投射了出来。
幻影，李默。
梦魇，周克。
先知，陈观。
以及他们被污染后，那些触目惊心的、任何科学仪器都无法解释的恐怖数据。
“这位，是龙盾的王牌特工。他的‘存在性’正在被一种未知的力量，从现实世界中一点点抹除。”林霄指向李默的档案，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科学家的心上。
“你们谈信息守恒。那请问，当一个‘人’本身的存在信息都被归零时，守恒定律在哪里？”
他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手指划向第二个档案。
“这位，灵魂被撕成两半，在微观层面进行着相互湮灭。你们谈能量层级，那请告诉我，灵魂的能量，用你们的哪一个单位来衡量？焦耳？还是电子伏特？”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陈观的档案上。
“而他，最有趣。他陷入了‘果’先于‘因’的时间悖论。他会不断地衰老至死，然后被死亡这个‘果’，拖拽回年轻时的‘因’。你们最引以为傲的因果律，在他身上，成了一个笑话。”
林霄的声音，如同手术刀一般，将他们所有的质疑，都血淋淋地剖开，然后扔回了他们自己面前。
“我没有跟你们藏拙。”
林霄的目光扫过全场，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略显虚弱的年轻人，而是一个执掌着更高维度真理的“医者”。
“治疗第一个病人，我用的方法，你们可以称之为‘存在性缝合’。”
“你们的弦理论认为，万物由不同振动模式的‘弦’构成。那么，你们可以把构成我们宇宙的‘气’，理解为一种‘超弦信使’。它传递的，不只是能量，还有‘存在’这个最基本的信息。我所做的，就是以慕总那纯粹的生命能量为‘线’，以我的意志为‘针’，将被撕裂的病人，重新‘缝合’到现实世界这张大布上！”
“嗡！”
那名弦理论专家的大脑，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超弦信使！
这个比喻，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认知中一扇尘封的大门！
“治疗第二个病人，我称之为‘灵魂和弦’。”
“他的两个灵魂碎片，像是两个频率完全相反的波，在疯狂地进行着破坏性干涉。我做的，不是用蛮力去压制，而是找到了他灵魂最深处，对家人的那份爱。那份爱，也有它的‘频率’！我将那个频率放大，作为主音，将两个冲突的灵魂碎片，重新‘编曲’，让它们从冲突的杂音，变成了一首和谐的二重奏。它们不是被我治好的，是自己哭着拥抱了彼此。”
“编曲……”一名研究脑神经科学的女科学家喃喃自语，眼神中爆发出骇人的光彩。
“至于第三个……”林霄的语气变得更加缥缈，“我称之为‘因果嫁接’。”
“你们可以把‘因果律’，想象成这个时空最底层的运行协议，是整个宇宙的‘操作系统’。而我，只是拿到了一个‘管理员权限’。我没有修复他身上的bUG，我只是用剪切、粘贴，将‘衰老至死’这个恶性进程，从他身上剪掉，然后粘贴到了一块石头上。所以，那块石头，在万分之一秒内，替他死了一亿次。”
一番话说完。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之前林霄的“规则生病论”是一颗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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