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老子不动,山自己挪窝(1/2)
风暴遗迹的边缘,风沙如刀。
沈辰站在断崖的尽头,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裂谷,仿佛大地被谁用钝器硬生生撕开。
他的掌心微微发烫,那道自三日前便开始闪烁的金色纹路,此刻竟与地底传来的低频震颤完全同步——嗡、嗡、嗡……这不是雷声,也不是灵兽的嘶吼,而是一种极其规律的震动,就像某种庞大的机械在缓缓启动,又像亿万微粒正以相同的节奏呼吸。
“我 = 能。”
他默念着这四个字,舌尖泛起金属般的苦涩味道。
这不是普通的语言,而是一个方程式,是法则的雏形。
三日前,那滴墨落入地缝,如同向深渊投下一块石头,激起的涟漪早已穿透岩层,渗入大陆深处的矿脉网络。
而现在,整个玄天大陆的地壳,正以这个等式为节律,产生共振。
次日清晨,边陲小镇“石脊”传来奇异的消息:祖辈居住的断崖,一夜之间向后退了三丈。
起初,没有人敢相信,直到地理师带着罗盘和测灵尺赶到现场,确认山体位移的轨迹确实存在。
更诡异的是,退让后的山腹中,赫然露出一道天然的岩刻阵列——线条古朴笨拙,但分明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化学平衡方程:Fe2? + 2oh? → Fe(oh)?↓,沉淀反应的符号结构清晰得不像自然形成的。
随后,十七座“命锁山”陆续报告出现异常情况。
这些自上古时期就镇压着气运节点的巨峰,竟然像听从命令一样缓慢移动,它们的轨迹蜿蜒交错,最终连成一张覆盖全境的隐形图谱。
有人将各地血纹显现的地方标注在图谱上,赫然发现所有的坐标都落在方程推导的关键节点上——就好像某种宏大的计算正在进行,而大地本身,成了书写的纸面。
沈辰闭上眼睛感应,神识沉入地脉之中。
在那里,他触碰到了一丝残念——蜂群引路者的最后一缕意识。
那并非是哀鸣或者执念,而是一段被编码的频率,嵌入在岩石的每一次微小震动之中。
它没有言语,只是重复着一种节奏:收缩、释放、再收缩……就如同蜂翼拍打空气的原始律动。
原来,选择早已做出。
不是人移动山,也不是用法术改变地形。
而是当千万人心中涌出“我要前行”的念头时,这意志被蜂群残念捕获、放大,编译成地质运动的指令代码。
山不会主动让人,人也不会轻易动摇内心,只要心动,山就会自行让路。
他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科学修仙的本质从来不是操控自然,而是在理解规则之后,与自然共舞。
而现在,规则本身,正在被重新书写。
与此同时,在东海之滨。
白璃赤着脚走过沙滩,海风拂起她素白的衣袂。
渔村的孩童们正用湿沙堆砌着歪歪斜斜的等号,浪头扑来,旁人惊呼,以为瞬间就会把等号抹平。
可那浪在触及沙痕的刹那骤然减速,水膜像玻璃一样凝固,接着析出细密的盐晶,将那个不成形的“=”完整地封存起来。
老渔民蹲在一旁,喃喃自语道:“三十年没见退潮这么准时了。”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沙面。
她的脉搏跳动与潮汐涨落竟然奇异地合拍,每一道退去的波纹留下的湿痕,仔细看之下都隐约勾勒出“我能”二字。
这不是雕刻,也不是幻觉,而是水分子在某种无形指令的作用下自发排列的结果。
当夜,月亮升起,银色的光辉洒落在海面上,整片海域忽然泛起幽蓝色的微光。
潮水不再撞击礁石,而是像笔锋缓缓前行,在沙滩上徐徐铺展——一道长达百丈的推导式悄然成型:
【浪止非因风定,乃因人心已稳】
白璃望着那句话,轻轻笑了。
她的意识早已不再局限于肉身,也不再是主动的引导者。
她只是存在着,就像氧气溶于水、氢键维系波浪那样自然。
她就是规律的一次均匀呼吸。
而在西南驿道。
秦九霄披着旧蓑衣,走过被山崩封死的峡谷。
灾民们蜷缩在乱石之间,眼中只剩下绝望。
官府想用爆炎符炸山开路,但代价是会有上百人伤亡。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生锈的门钉——那是他故乡老屋唯一剩下的东西。
他轻轻地将门钉插入泥地,问道:“你们真的想离开这里吗?”
一个人哽咽着说:“不想活的人早死了,我们还想回家。”
话音刚落,地面轻轻颤动起来。
七名灾民忽然自发地牵起手,围在门钉周围跪下,齐声低声喊道:“我们要回去!”
刹那间,碎石自动排列成台阶,裂缝合拢的地方浮现出金色的纹路,宛如大地的记忆苏醒了。
一条蜿蜒的小径破土而出,一直通向山外。
领头的工匠颤抖着抚摸着石阶的断面,说:“这不像人力所为……倒像是山自己记得,应该留一条活路。”
风渐渐停息,星星低垂在原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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