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苏的安排（2/2）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苏祈安低声问，像是在问温雅，也像是在问自己。

温雅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和上次跨年夜出现时，那种充满了愤怒和毁灭欲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这一次，是极致的冷静，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人’的温度。我甚至觉得，那不能称之为‘愤怒’，那更像是一种裁决。他看慕容筱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已经被宣判死刑、只是尚未执行的程序。安哥，我……”

她握紧了苏祈安的手，指尖冰凉，“我之前虽然听你说过，也担心，但直到刚才亲眼看到……我才真正明白你们的恐惧。他……他对这个世界来说，就像一颗无法控制、不知何时会引爆的核弹。即使我见过那么多特殊病例，他也是我唯一一个，不想，或者说，不敢深入接触的存在。”

苏祈安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用力攥了攥，试图传递一点暖意。

他扯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是啊，我也觉得我挺倒霉的。别人人格分裂，顶多分裂出个爱哭的、爱闹的、或者觉得自己是只猫的。我倒好，直接继承了两位爷的‘遗产’——一个情感依赖大礼包，一个PTSD反社会核弹头。一号还夸我适应力强，屁的适应力强，纯粹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不过现在想想，其实二号（林凡）也挺倒霉的。被一号在那种情况下硬生生‘创造’出来，承载了所有最黑暗、最痛苦的记忆和情绪。我们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可怜虫。”

“所以，”苏祈安看向温雅，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一号的心愿，我帮他达成。二号的心愿，我也想试试。我总觉得，只有把他们俩的执念都安抚了，我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完整的、没有负担的‘苏祈安’。”

温雅看着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你真的要和他沟通？甚至，满足他的‘心愿’？你清楚那可能意味着什么吗？”

“清楚，也不清楚。”苏祈安苦笑一下，“但总得试试。不过……”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熟悉的、带着点赖皮和调侃的笑，“二号这个心愿吧，有点特殊，难度系数还挺高，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需要强大的外援。”

温雅被他突然转变的话题弄得一愣：“什么心愿？”

苏祈安凑近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戏谑和期待：“他想要个孩子。小雅同志，这个忙，你是不是得帮帮你可怜的病号男朋友？”

温雅先是一怔，随即脸“腾”地红了，又羞又恼地捶了他肩膀一下：“苏祈安！你又开始占我便宜了是吧！没个正经！想都别想，先把证领了再说！”

“领！马上领！下次我回来就领！”苏祈安立刻举手做投降状，随即又垮下脸，

“不过，元宵节后，我得先把身体‘借’给一号用用。希望这位爷这次能争点气，把欧阳晓月那边的事情了结干净，别再给我留什么历史遗留问题了。谈个恋爱还得跟两个人格轮班，我这CEO当得也太憋屈了。”

温雅被他逗得想笑，又觉得心酸，轻轻靠在他肩上：“嗯。我会想你的。”

苏祈安搂住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语气轻松：

“想我？那还不简单。我说把身体给他，又不是把我自己格式化了。他上班后，总要给我些下班时间吧，不就出来陪你了？时间管理嘛，咱擅长。不然时间一长，我家小雅跟别人跑了怎么办？那我不得哭死。再说了，要完成二号‘想要个孩子’的宏伟心愿，不也得我本人亲自努力努力嘛？”

“贫嘴！”温雅红着脸啐了他一口，但靠在他怀里的身体却放松下来，刚才因为慕容筱和林凡出现带来的紧张和寒意，似乎也被他这插科打诨驱散了不少。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

客厅里恢复了宁静，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慕容筱带来的冰冷气息，以及那个“核弹”短暂显现时，所投下的巨大阴影。

苏祈安搂着温雅，目光却投向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嘴角那点玩笑的弧度慢慢敛去。

风暴，才刚刚开始。而他身体里，就藏着最不可控的那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