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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乾封烽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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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封元年十一月末,初雪覆盖的长安城,在接连的丧子、夫危、阴谋、外患的打击下,如同冰封。

然而,太极宫深处,那象征着帝国最高意志的两仪殿,却燃烧着一团不灭的、近乎冰冷的火焰。

伍元照在得知鹿门山祭坛“光复大隋”的刻字、灵州发现突厥异动与荆州马车、以及太子死因直指隐太子余孽与隋室复辟阴谋的骇人真相后,沉默地站在巨大的疆域图前,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没有崩溃,没有怒吼,甚至没有流泪。

极致的悲痛、愤怒、惊骇,仿佛在那一刻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彻底淬炼、提纯,化作她眼中沉静到令人心悸的寒光。

她缓缓转身,看向身后肃立的狄仁杰、裴行俭、薛仁贵,以及被紧急召入的宰相刘仁轨、李敬玄,还有——因皇帝昏迷、皇后特旨参与机要的新任监国、潞王礼贤。

十四岁的少年,一身素服,眼眶红肿,面色苍白,但腰杆挺得笔直,努力模仿着母亲沉静的姿态,只是紧握的拳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惊涛骇浪。

“都听清了?”伍元照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几个心怀怨望的勋贵余孽,也不仅仅是觊觎边疆的吐蕃突厥。

而是一个以‘光复大隋’为旗号,融合了前朝遗毒、隐太子旧部、邪教妖人、外寇番邦,潜伏经营数十载,意图将我李唐江山连根拔起的庞然巨物。

他们害了太子,险些弑君,如今更要引突厥入关,扶植伪帝,裂我疆土。”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礼贤身上:“潞王。”

“儿臣在。”礼贤深吸一口气,出列。

“你是监国,是陛下与本宫之后,这大殿中,除本宫外,最名正言顺可发号施令之人。今日之事,你有何见解?”

礼贤显然没料到母亲会直接考问,愣了一下,迅速思索,沉声道:“回母后,儿臣以为,敌谋虽大,其行已露。

当下首务,乃是阻绝内外勾连。

灵州方面,突厥前锋已近,荆州伪帝(暂称)行踪指向灵州,其意昭然。

当一面严令灵州都督固守城池,清查内奸,一面速调精兵驰援,务必将突厥与伪帝会合之企图,扼杀于灵州城下!

同时,沿荆州至灵州所有通道,设卡严查,尤其注意隐秘小道、商队、僧道,防止其金蝉脱壳。

对内,借清查太子被害案与侯广逆党之余势,顺藤摸瓜,深挖朝野内外与‘大隋遗志’、隐太子旧事、乃至摩尼邪教有牵连者,务必肃清内患,稳固根本。”

条理清晰,切中要害。虽稍显稚嫩,然已颇具格局。

伍元照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颔首道:“所言甚是。然兵力调度,如何权衡?北疆、陇右、安西皆需防御吐蕃,内地府兵不可轻动。”

这时,裴行俭出列:“娘娘,殿下。灵州乃朔方节度使辖下重镇,本有精兵两万。

可令朔方节度使骆弘义全力固守,并从邻近的夏州、银州急调府兵、番兵两万驰援。

同时,以陛下与娘娘名义,急诏河东节度使,抽调一部骑兵,出云中,威胁突厥侧后,使其不能全力南下。

如此,灵州一线短期内可保无虞。

然此乃治标,若荆州伪帝与突厥主力汇合,或吐蕃趁我北顾之时大举东进,则形势危矣。”

“吐蕃……”伍元照指尖划过陇右、河西,“狄卿,吐蕃近期可有异动?”

“自蜀中阴谋挫败,青海吐蕃大营相对平静,然斥候回报,其粮草调动频繁,似在酝酿大规模战事。论钦陵用兵狡诈,不可不防。”狄仁杰道。

“看来,对方是要逼我们多线作战,疲于奔命。”伍元照冷笑,“那就让他们看看,大唐的筋骨,是否真的那么容易就被扯散!

裴尚书,就依你方才之策,即刻调兵,以六百里加急发出!

告诉骆弘义,灵州若失,他提头来见!

生擒或斩杀突厥南下之首脑者,封侯!

缴获或确认伪帝身份者,封国公!”

“臣领旨!”

“狄仁杰。”

“臣在。”

“你总揽内查。

以太子被害案、侯广逆案、鹿门山祭坛为三大支点,给本宫深挖!

凡牵扯‘隋’字、‘隐太子’、‘摩尼’、‘巫蛊’者,无论官职高低,背景深浅,一律严查!

朝中由你与御史台、大理寺负责;

地方上,尤其是河北、河东、荆州、蜀中等可能与这些势力有渊源的地区,动用所有百骑司与暗线,必要时可请裴尚书调当地驻军配合。

但务必迅捷隐秘,勿使狗急跳墙,酿成地方动荡。刘相、李相,”她看向两位老臣,“朝政日常运转,尤其是粮草、军械、民夫调度,仍需二相多费心,务必保证前线与京城用度。”

“老臣遵旨!”刘仁轨、李敬玄肃然应命。

“薛仁贵。”

“末将在!”

“宫城安危,尤其是两仪殿、立政殿、及诸位皇子公主居所,由你全权负责,再增一倍凤卫。凡有无故窥探、传递消息、行迹鬼祟者,先斩后奏!潞王移居两仪殿之事,由你安排,务必周全。”

“末将誓死护卫!”

“都去办吧。”伍元照挥挥手,最后看向礼贤,“你留下。”

众人领命而去,殿内只剩母子二人,以及屏息侍立的高延福、崔嬷嬷。

“贤儿,”伍元照走到礼贤面前,看着这个身形已开始抽条、眉眼间依稀有了礼治少年时影子的次子,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审视,“方才应对,尚可。然你可知,为何本宫此时留你?”

礼贤躬身:“儿臣愚钝,请母后教诲。”

“因为你是监国,更是接下来的众矢之的。”伍元照直言不讳,“弘儿已去,你便是最年长的皇子。

若陛下与本宫再有闪失,你便是这江山法理上的继承人。

暗处的敌人害了弘儿,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或是显儿、旦儿。

他们不仅要复辟隋室,更要斩断李唐皇室的正统血脉。

你今日起,需时刻谨言慎行,非必要不出两仪殿范围,饮食起居,皆需崔嬷嬷与薛仁贵指定之人经手。

读书理政,可在此殿偏厢,本宫会让人将奏报摘要送来。你可能做到?”

礼贤面色一白,随即咬牙,重重跪下:“儿臣明白!定当时刻警惕,不负父皇母后重托,亦不负……皇兄在天之灵!”

看着他眼中强忍的悲痛与骤然增长的坚毅,伍元照心中稍慰,又感酸楚。她扶起儿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记住,此刻我们母子,需同心同德。去吧,先去歇息,稍后会有奏报送来。”

礼贤行礼退下。

伍元照独坐殿中,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却被她强行压下。

她走到内殿门边,看着榻上依旧昏迷、但呼吸已平稳许多的礼治,低声道:“礼治,你听到了吗?我们的贤儿,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了我们的孩子,动不了这大唐的江山。”

“系统提示:成功进行极限危机下的高层战略部署与权力交接安排。

决策评价:卓越(思路清晰,应对果断,平衡内外)。

获得“定策安邦”积分奖励600点!

朝局控制力、军事应对效率、对潜在继承人的保护与培养意识显着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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