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能源管道、残响与第三层边缘（2/2）
“玄灵！快！”叶辰回头嘶吼。
玄灵已经跑到了断裂口边缘。她没有助跑，只是冷静地计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然后屈膝，跃起。她的动作依旧有些僵硬，但落点却异常精准，正好落在老莫所在的平台上，被老莫一把扶住。
“上来！”老莫和叶辰合力，将阿帕和琪雅也拉上了相对安全的平台。
身后，失去了目标的幽影在断裂口边缘疯狂涌动，惨绿的光芒照亮了深渊上方的雾气，但它们似乎对管道区域心存忌惮，只是在边缘徘徊嘶鸣，不敢轻易越界。
众人趴在冰冷的、布满锈迹的管道平台上，大口喘息，心有余悸。琪雅已经彻底昏了过去，被阿帕紧紧抱在怀里。叶辰左肩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染红了绷带。老莫和玄灵状态稍好，但也消耗不小。
“暂时……安全了。”老莫喘着气，看向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对面那些不肯离去的幽影，“能源管道残留的强能量场干扰了它们，但它们不会离开太久，等适应了或者我们深入管道后，可能会跟进来。”
他看了看昏迷的琪雅和受伤的叶辰：“必须尽快找到维修通道入口，下到第三层。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众人稍作休整，处理伤口，喂琪雅喝了些水。叶辰忍着痛，再次尝试用星源能量滋养伤势。玄灵则用终端扫描着周围管道结构，寻找资料中提到的维修通道标记。
“检测到规律性结构缺陷……疑似人工检修口……下方约十五米，管道七点钟方向。”玄灵指向前方下方。
老莫打起精神，提起提灯，照亮前路。管道表面并不平坦，有巨大的铆钉、凸起的结构件和破损的绝缘层，需要小心攀爬。他们顺着管道外侧狭窄的检修走道（很多地方已经坍塌）和残留的扶手，一点点向下、向前挪动。
管道深处，隐隐传来低沉的能量流动嗡鸣声，偶尔还有电弧在破损处跳跃，照亮一小片区域，映出管道内壁上更加复杂精密的结构和早已熄灭的指示灯光。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电离的气味。
向下攀爬了约十来米，玄灵指示的位置到了。那是一个嵌入管道侧壁、约一人高的圆形金属舱门，表面有星舟文字标注，旁边还有一个手动旋转阀门，锈蚀得厉害。
“就是这里！维修通道入口！”老莫兴奋道，尝试去拧那个阀门。阀门纹丝不动。
“我来。”叶辰上前，将星源能量灌注于右臂（虽然不能发力，但能量可以增强一些功能），配合完好的左手，合力拧动。
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阀门缓慢地转动了。随着最后一圈拧到位，舱门内部传来“嗤”的一声气压释放声，然后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浓重陈腐和某种奇异甜腥味的空气涌出。
老莫用提灯向内照去。里面是一条向下的、倾斜的金属阶梯，狭窄陡峭，阶梯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不明污渍，一直延伸进下方的黑暗中。
“下去就是第三层边缘了。”老莫神色凝重，“灵台，别被那些混乱的意念干扰。琪雅丫头还没醒，她的力量对我们抵抗低语很重要，阿帕，照顾好她。”
阿帕重重点头，将琪雅背在背上，用布条固定好。
叶辰率先踏入舱门，沿着陡峭的阶梯向下。老莫提着灯紧随其后，照亮前方。阿帕背着琪雅小心跟上，玄灵殿后。
阶梯似乎没有尽头，向下，一直向下。周围的金属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不正常的、仿佛生物组织增生般的暗红色结晶，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安的磷光。空气越来越甜腥，那股无形的精神压力也逐渐增强，如同粘稠的液体包裹着身体，耳畔开始出现若有若无的、意义不明的呢喃和破碎的哭泣、狂笑声音。
“不要理会！是低语的幻听！”老莫低吼，他的手背印记微微发亮，散发出一种坚定的精神波动，帮大家略微抵消了一些影响。
叶辰紧守心神，星辰种子在丹田微微旋转，散发出的微弱星辉也帮助他抵御着侵蚀。阿帕咬紧牙关，眼中只有前方叶辰的背影和背上妹妹的重量。玄灵眼中数据流稳定，似乎纯粹的逻辑思维对这类精神干扰有较高的抗性。
终于，阶梯到了尽头。前方是一扇已经扭曲变形、半开着的厚重气密门。门后，是一片更加广阔的黑暗空间。
第三层，到了。
众人跨过扭曲的门框，踏入其中。提灯的光芒在这里似乎被压制了，只能照亮周围很小一片区域。
这里不再是整齐的通道或管道。而像是一个巨大的、被暴力撕裂和挤压后的废墟广场。地面上堆满了扭曲的金属梁柱、破碎的晶体显示屏、炸裂的设备残骸，以及……许多被某种力量瞬间碳化或晶化的、姿态扭曲的星舟乘员遗骸！它们穿着破烂的制服，保持着生前的最后一刻姿态，有些甚至融合进了金属或墙壁里，触目惊心。
而在广场的尽头，更深的黑暗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山岳般的阴影轮廓——那可能就是星舟主体结构的残骸，或者……中央控制区的外壳。
但更引人注意的，是弥漫在整个空间中的、肉眼几乎可见的、如同淡紫色薄纱般缓缓飘荡的“雾气”。那雾气所过之处，金属锈蚀加速，那些碳化晶化的遗骸仿佛都在微微蠕动，空气中甜腥的气味达到了顶点，耳畔的疯狂低语变成了清晰的、充满恶意的诱惑和恐吓，冲击着每个人的理智防线。
“虚空低语……的具象化渗漏……”老莫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真的到核心区域边缘了。”
就在此时，广场深处，那片淡紫色雾气最浓郁的地方，两点如同遥远星辰般、却充满了混乱与死寂的猩红色光芒，缓缓亮起。
仿佛……有什么东西，早已在此，等待着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