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地脉的悲鸣（1/2）
那苍凉痛苦的嘶吼声仍在林海上空回荡，如同受伤巨兽最后的哀鸣，又如古老大地承受不住侵蚀而发出的呻吟。脚下岩石传来的“咔咔”声却越来越密集、清晰，仿佛无数细密的冰裂，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岩层深处蔓延。
“近岩石表面，脸色骤变，“是……岩石在开裂！有很多东西在往上钻！”
话音未落，“噗”的一声轻响，就在他们不远处，一块脸盆大小的灰黑色岩石表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暗红色的、粘稠如血浆般的液体混合着刺鼻的硫磺气体喷溅出来！紧接着，一条通体暗红、布满粘液和细密鳞片、如同放大版蚯蚓却有着狰狞口器的生物，从那裂缝中猛地钻出半截身子，朝着距离最近的玄灵喷出一股腥臭的酸液！
“小心！”玉宸子道长拂尘及时赶到，清光一卷，将那股酸液扫开，酸液落在地上，立刻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浅坑。
“是‘蚀岩蠕虫’！被污染变异的地底生物！”玄灵惊魂未定地向后急退，“它们通常只在地热活跃的深层岩穴活动，怎么会跑到这么浅的表层来？而且……数量似乎很多！”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岩石台地各处，接连响起了“噗噗”的破裂声！数十、上百条大小不一的蚀岩蠕虫从新出现的裂缝中钻出，它们暗红的身体在星（透过稀疏树冠的微光）下反射着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光泽，口器开合，发出嘶嘶的声响，喷吐着毒液或酸气，目标明确地朝着众人所在的中心区域涌来！更远处，森林方向也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悉索声和低吼，似乎有更多被惊动的污染生物正在聚集。
“结阵！防御！”玉宸子道长低喝，尽管伤势未愈，却第一个站到了最前方，拂尘挥洒出道道清光，形成一道半圆形的屏障，暂时阻挡住正面的蠕虫和酸液攻击。但他脸色愈发苍白，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雷刃和山猫背靠背，举起仅存的灵能枪械（弹药已然告罄，只能当作近战武器），准备进行肉搏。阿帕和琪雅将剩下的草药和祖灵之力集中，试图驱散空气中的毒气和安抚那些狂躁的生物，但效果微弱。
叶辰猛地睁开眼，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神魂的疲惫。他知道，此刻绝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他的目光首先扫过那些从地底钻出的蚀岩蠕虫，又看向下方森林中正在靠近的、影影绰绰的污染生物，最后落回脚下不断开裂的岩石和远处那仍在回荡的痛苦嘶吼。
“不是偶然……”叶辰声音沙哑，却带着冰冷的分析，“是我们毁了那个转化设施，切断了它向森林输送‘秩序化腐化能量’的管道。但地底深处……腐化核心与这片大地的连接，或者说‘源质腐化’本身对地脉的侵蚀，并未停止，甚至可能因为我们破坏了表面的‘秩序层’，导致下方更原始、更混乱的腐化能量失去了制约，开始以更狂暴的方式……向上反涌！”
他指向那些钻出的蚀岩蠕虫：“这些生物，就是被地底涌出的狂暴腐化能量催生、吸引上来的先锋！整个地脉……都在躁动！那个痛苦的吼声……或许就是这片大地祖灵残存意识，在承受更深层侵蚀时的最后悲鸣！”
这个推断让众人心头更沉。他们本以为摧毁了污染源，没想到只是捅了马蜂窝，反而可能加速了更深层次的灾难！
“那怎么办？留在这里死守，还是继续跑？”雷刃急声道，一枪托砸碎了一条扑上来的蠕虫脑袋，腥臭的液体溅了一身。
叶辰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左手边那颗被能量膜包裹的暗紫色晶石上。一个极其冒险、却又可能是唯一生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玄灵！你刚才说，这晶石是‘秩序化腐化’的控制终端和能量样本？”叶辰快速问道。
“是的！虽然被‘圣主’意志控制，但其能量本质与腐化核心同源，只是被赋予了人工的‘秩序’！”玄灵一边躲避酸液，一边急促回答。
“如果……我逆向解析这晶石中的‘秩序层’，不是去控制，而是去……模拟它散发出的、那种‘被控制’、‘被秩序化’的腐化能量波动呢？”叶辰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能不能……暂时骗过那些从地底涌出的、更原始的腐化能量和生物？让它们把我们误认为是‘同类’，或者……更高一级的‘控制者’？”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模拟腐化能量的波动，无异于玩火自焚！稍有不慎，就可能真的被腐化能量侵蚀同化！
但玄灵的眼睛却亮了：“理论上……可行！原始的腐化能量和其催生的生物，智力低下，更多依赖能量本能的感知和层级压制。如果能模拟出更高层级、更‘有序’的腐化波动，确实有可能产生震慑或欺骗效果！但风险……”
“没时间权衡风险了！”叶辰打断了玄灵的话，猛地将那颗晶石抓在手中，同时抬起了刚刚稳定下来的新生右臂，“道长，雷刃，帮我争取三十息时间！不要主动攻击，尽量周旋防御！”
玉宸子道长深深地看了叶辰一眼，没有多言，只是将拂尘舞得更急，清光屏障扩大了几分。雷刃和山猫也改变了策略，不再击杀蠕虫，而是以灵活的身法和武器格挡，将靠近的蠕虫推开或引向别处。
叶辰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心神沉入右臂。新生力量如同最灵巧的工匠，开始主动“渗透”包裹晶石的能量膜，但不是破坏，而是极其精细地“触摸”和“感应”晶石内部那复杂而邪恶的能量结构。
瞬间，更加庞大、更加混乱、充满了古巫教阴冷意志和“圣主”贪婪气息的信息流，再次冲击而来！但这一次，叶辰有了准备。他以右臂新生力量为核心，观想识海星图为锚，将自身意志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强行剔除了那些带有精神污染和指令的部分，只专注于解析能量波动的“频率”、“波形”、“层级标识”这些纯粹的“技术参数”。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消耗巨大的工程。叶辰额头冷汗如瀑，身体微微颤抖，口鼻间再次溢出淡金色的血丝。右臂新生力量高速运转，发出低沉的、仿佛引擎过载般的嗡鸣，表面的暗金银蓝纹理再次微微亮起。
十息……二十息……
周围的防御圈已经缩小到极限。玉宸子道长嘴角不断溢血，清光屏障摇摇欲坠。雷刃和山猫身上又添新伤，动作开始迟滞。阿帕和琪雅面色惨白，祖灵之力几乎耗尽。蚀岩蠕虫和从森林边缘涌来的、形态更加狰狞的污染生物，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各种攻击如同雨点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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