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破茧（1/2）

当混沌中的那一点清明，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第一缕晨曦，顽强地触及到意识边界时，叶辰“听”到了声音。

最初是模糊的嗡嗡声，像是隔着厚重的玻璃。渐渐地，声音变得清晰——是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是帐篷外隐约的风声，是……近在咫尺的、平稳而轻微的呼吸声，以及一缕淡雅的、带着草木清香的女子气息。

他的意识像是沉在深海之下的潜水者，开始奋力向上游动。每上升一寸，对外界的感知就清晰一分，但随之而来的，是身体各处传来的、虽然比混沌中的剧痛温和许多、却依旧清晰存在的沉重、酸痛、滞涩感，尤其是右臂，传来一种奇异的、冰冷与灼热交织的麻木。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他尝试了数次，睫毛才微微颤动。

“叶……叶道友？”一个带着不确定的、轻柔女声在他耳边响起，是静云道长。

紧接着是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和另一个沉稳关切的声音（玉衡子真人）：“气息有变，意识似乎在回归。”

叶辰终于积聚起足够的力量，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将眼帘掀开了一条缝隙。

光线有些刺目，让他下意识地想闭眼，但很快适应。映入眼帘的，是医疗帐篷熟悉的顶部，以及两张凑近的、带着疲惫却又难掩惊喜的面容——静云道长和玉衡子真人。

“醒了……真的醒了！”静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瞬间涌起水光，却又被她强行忍住。

玉衡子真人迅速伸出手指，搭在叶辰左手腕脉上，一缕温和精纯的真元探入，仔细探查。“脉象虽弱，但已趋平稳，体内那股顽固的侵蚀之力似乎被压制在了右臂局部，且……性质有所变化？那股更高层级的秩序之力仍在协助梳理……奇迹，真是奇迹。”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震撼与欣慰交织的神色。

叶辰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喉咙却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别急，先别说话。”静云立刻会意，用棉签沾了温水，轻轻润湿他的嘴唇，然后小心地扶起他的头，将一小勺温度适中的、蕴含温和灵气的参汤缓缓喂入他口中。

清润的液体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生机。叶辰闭目感受了片刻，体内那微弱却已初步构建循环的五行之力，在参汤灵气的滋润下，自发地流转起来，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新生的韧性。右臂处的灰黑色纹路传来隐隐的排斥与悸动，但被一股更沉凝的、来源于戒指的秩序波动牢牢限制在肩颈以下区域。

他重新睁开眼，这一次，眼中的茫然迅速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深邃，只是深处还残留着一丝重伤初醒的疲惫。

“……多久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虚弱，但已能勉强成句。

“自你从禁地归来，陷入昏迷，已有七日。”玉衡子真人答道，“你昏迷期间，体内情况几度反复，凶险异常。多亏你自身意志坚韧，以及……那枚戒指和那缕你带回的本源精华残留，方得稳住阵脚，并寻得一线生机。”

叶辰微微点头，昏迷中那漫长而痛苦的“秩序之争”历历在目。他尝试动了一下右手手指，麻木感和滞涩感明显，但并未完全失去控制。他垂眸看向手背，那枚暗银色戒指静静戴在那里，光泽内敛，只有指尖能感受到一丝恒定的微温。

“琪雅……姑娘？”他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静云脸上露出笑容：“琪雅姑娘已无性命之忧，那缕本源精华护住了她的根基，虽然仍在昏迷中调养恢复，但生命体征平稳，且体内生机正在缓慢复苏。阿帕副祭每日守着她，感激不尽。”

叶辰松了口气，又问：“库西大萨满？玄真道友？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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