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风雪归途（1/2）
冰河裂隙内，寒风如刀，卷起细碎的冰晶，打在脸上生疼。两侧是高耸光滑、泛着幽蓝光泽的冰壁，头顶是一线被铅云和风雪遮蔽的灰暗天空。叶辰一行人在裂隙底部艰难跋涉，每一步都踩在坚硬湿滑的冰面或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叶辰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在静云道长持续输入的温和乙木真元和疗伤丹药的作用下，气息逐渐平稳下来，至少恢复了行动能力。他拒绝了玄真和静云轮流搀扶的好意，坚持自己行走，只是步伐比平日沉重许多。青玄剑被他当作拐杖，深深插入冰面，支撑着身体。
玄真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强行催动地脉秘术和连续战斗，让他本就受损的本源更加摇摇欲坠，此刻全靠一股意志支撑。静云道长虽然法力消耗巨大，但伤势最轻，承担起了主要的警戒和治疗任务。玄灵背着沉重的矿石背囊，气喘吁吁，但眼神依旧专注，不时检查着探测器的读数，确保他们没有偏离方向。卡劳和马玛尼一前一后，如同最警觉的雪豹，依靠着猎手本能在前方探路和后方断后。
“沿着这条裂隙一直向北，大约再走十里，会看到一个向右的岔口，从那里可以攀上一处相对平缓的冰坡，翻过去就是部落南面的冰川边缘。”卡劳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但足以让众人听清，“但那段冰坡很陡，而且可能有冰裂缝和雪崩风险，大家千万小心。”
十里，在平时不过片刻路程，但在这种环境、这种状态下，却显得格外漫长。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猛烈，能见度降到不足十米。众人不得不靠得更近，几乎肩并肩，以防失散。
沉默的行进中，只有风雪呼啸和粗重的呼吸声。每个人都清楚，阴影教派的追兵可能还在上面搜寻，甚至可能已经通知了古巫教，布下了更大的包围网。他们必须尽快返回部落，启动封印修复仪式。
“叶道友，你感应到的那‘恶意’苏醒进程，现在大约是多少了？”玄真道长忽然低声问道，打破了沉寂。
叶辰闭目略微感应了一下，尽管距离已远，且隔着厚重的山体和风雪，但那源自“巨神之骸”深处的、冰冷混乱的波动，依旧如同背景噪音般隐约可察。他皱了皱眉：“比之前又清晰了一些……恐怕已经接近25%了。邪教徒的仪式和‘巨神之骸’自身的异动，都在加速这个过程。”
25%……众人心头更沉。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们带回了‘秩序源血’和替代的变异磁铁矿，加上部落储备的另外三种材料，‘赤铜荆棘’和‘冰魄寒玉’应该也已到位。”静云道长计算着，“只要大萨满那边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仪式。但我们需要时间调息恢复，更需要一个相对安全、不受打扰的环境。”
“部落……”卡劳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那些污血之鸦和阴影之蛇，既然能猜到我们会去找替代矿石，会不会也对部落……”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所有人都明白。邪教徒很可能已经对部落起了疑心，甚至可能已经开始采取行动！
“加速前进！”叶辰沉声道，强忍着经脉的刺痛，加快了步伐。
又行进了约莫三里，前方探路的卡劳突然停下，蹲下身，仔细查看冰面上的痕迹。马玛尼也凑了过去。
“有脚印！不是我们的！”卡劳的声音带着寒意，“是登山靴的痕迹，很新，不超过两个时辰！人数……至少五人，从方向看，是从东侧绕过来的，可能想从南面接近部落！”
果然！邪教徒的行动比他们想象的更快！已经开始从外围探查甚至包抄部落了！
“痕迹清晰吗？他们过去了还是仍在附近？”叶辰立刻问。
马玛尼仔细嗅了嗅空气，又看了看脚印的深浅和边缘的积雪覆盖情况：“脚印被风雪掩盖了一部分，但还能辨认。他们应该已经过去了，方向确实是朝着部落南面的冰川边缘。可能是一支侦察小队。”
一支侦察小队……这意味着，邪教徒的大规模行动可能还在后面。但即便是侦察小队，如果发现部落的虚实，或者干扰了仪式的准备，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回到部落报信，并清除掉这支小队。”叶辰眼中寒光一闪，“卡劳，有没有更近的路？或者能绕到他们前面的路线？”
卡劳和马玛尼快速商议了几句。卡劳指向左侧一处看似光滑无路的冰壁：“从这里，有一道被冰层覆盖的古老岩缝，非常陡峭，几乎垂直，但如果我们能爬上去，可以节省至少三里路，并可能赶在那支小队抵达冰川边缘前截住他们。只是……以我们现在的状态，爬上去很危险。”
“爬！”叶辰没有丝毫犹豫。危险，总比让部落毫无准备地暴露在敌人侦察下要好。
在卡劳和马玛尼的指引下，众人找到了那道隐藏在厚厚冰层下的岩缝。岩缝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内部覆盖着滑溜溜的冰壳，几乎没有落脚点。卡劳和马玛尼解下携带的绳索和简易冰镐（部落猎手也会使用一些现代工具），率先开始攀爬。他们动作敏捷，冰镐精准地凿入冰层，固定身体，为后面的人开辟道路。
叶辰让伤势最重的玄真第二个上，自己和静云在下方托举。玄灵将矿石背囊紧紧绑在身上，跟在玄真后面。叶辰和静云最后攀登。
攀爬过程极其艰难。冰壁光滑寒冷，寒气透过手套和衣物直透骨髓。每一次挥动冰镐，每一次寻找微小的凸起借力，都消耗着所剩无几的体力。叶辰感到手臂酸软，胸口因强行运气而阵阵闷痛。但他咬紧牙关，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意志力和对身体精妙的控制，一点点向上移动。
下方，风雪依旧呼啸。上方，同伴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叶辰感到力气即将耗尽时，上方伸下来一只手，是已经爬到顶部的卡劳。
“抓住！”
叶辰抓住卡劳有力的手，最后借力一蹬，终于翻上了岩缝顶部。这里是一处相对平坦的小冰原，狂风更加猛烈，几乎让人站立不稳。其他人也已经安全上来，正靠在背风的冰堆后喘息。
“看那里！”马玛尼指着下方不远处。
透过翻卷的风雪，隐约可见下方冰川的边缘地带，有几个小黑点正在缓慢移动，正是那支穿着现代登山装备的侦察小队！他们似乎正在搭建临时营地，并架设某种观测设备，显然打算在此长期监视部落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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