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暗流与微光（1/2）

意识沉入无垠的黑暗。

叶辰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冰冷的、没有边际的虚空之中。周围是无尽的寂静与虚无，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的概念。唯有胸口处，那五行寂灭带来的撕裂痛楚，以及神魂深处传来的、仿佛要将他意识彻底磨碎的虚弱感，提醒着他尚未彻底消亡。

这便是重创后的识海吗？一片死寂的废墟。

他试图凝聚意念，调动真元，却发现往日如臂指使的五行道台黯淡无光，几乎感应不到。神识更是如同被冻结的蛛网，只能勉强维持着最基本的、维系这一缕意识不散的本能。

“就这么……结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甘与愤怒，如同微弱的火苗，在黑暗虚空中摇曳。他历经万劫，重生于这灵气枯竭之地，一步步艰难恢复，斩妖除魔，岂能倒在这不知名的上古魔念之下？还有那些未解的谜团——五行衍天诀的渊源、古巫教所谓的“圣祖”、此界上古的秘辛……还有苏小小那温柔的笑脸……

不！绝不能就此沉沦！

仙帝的骄傲与不屈，即便在此等绝境中，依旧爆发出顽强的力量。他不再徒劳地尝试调动破碎的力量，而是将全部残存的意志，集中于一点——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感知自身！

在这极致的专注下，他终于捕捉到了一些极其微弱的“东西”。

不是五行真元，也不是太阳精石的纯阳余韵，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极其细微的波动。那是他的肉身，尽管经脉受损，但五行衍天诀打下的根基仍在，乙木生机虽弱，却如同野火后的草根，在顽强的挣扎，试图修复创伤。

还有……一缕极其淡薄、却温润纯净、带着清凉月华与生机水汽的奇异能量，正以极其缓慢、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从外界渗透进来，如同最温柔的细雨，浸润着他干涸龟裂的识海边缘，带来一丝丝微弱的安抚与滋养。

这是什么？叶辰残存的意识感到一丝疑惑。这能量性质与他所知的任何真元、灵气都不同，更加柔和、纯粹，仿佛……不含任何属性，却又包容一切。它太微弱了，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这绝对的死寂与黑暗中，却如同夜空中唯一的星辰，给予了他一丝渺茫却真实的希望。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凭借这缕微光带来的慰藉和仙帝意志的支撑，叶辰的意识死死锚定在最后一点清明之上，如同风暴中的孤舟，顽强地抵御着湮灭的侵蚀，并开始以最原始、最缓慢的方式，尝试引导那缕微弱的温润能量，去触碰、去滋润受损最轻的神魂边缘……

……

栖霞山，洗心潭。

月落日升，光阴流转。苏小小已在此地度过了七个夜晚。

最初的恐惧与不安，在日复一日的修行中逐渐沉淀。每夜子时，她都会准时来到潭边，手握云纹令牌，盘坐于磐石之上，按照“孙思邈”老者传授的法门，呼吸吐纳，观想凝神。

过程并不轻松。引月华入体，需心神绝对澄澈，稍有不慎便会思绪纷飞，前功尽弃。凝清露为精，更需精细入微的意念操控，对从未修炼过的她而言，如同让蹒跚学步的婴儿去绣花。最初两夜，她几乎一无所获，只有满身的疲惫和微微的头痛。

但她没有放弃。每当想要松懈时，眼前便会浮现叶辰苍白昏迷的脸庞，心中便涌起一股无穷的动力。她摒弃杂念，一次次尝试，从最初只能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感，到后来能清晰地感受到月华如同银丝般渗入眉心，潭水清汽如雾般环绕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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