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2/2）

阴影里走出个黑衣人，单膝跪地，玄色衣袍几乎与殿角的黑暗融为一体：“回陛下，沈姑娘已入落霞山庄，半个时辰前，进了东跨院的密道。”

御宸乾的指尖顿了顿。密道？他倒是没料到落霞山庄里还有这东西。当年派暗卫查这庄子时，只说是座寻常的旧宅，曾被江湖势力借过手，没提过有密道。

“摄政王的人呢？”

“摄政王大人半个时辰前也进了密道，至今未出。”暗卫的声音压得更低，“另外，庄子外发现三拨不明身份的人，都带着兵器，像是在守株待兔。”

御宸乾终于抬眼，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落霞山庄，他，密道，还有那些不明身份的人……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忽然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

他想起沈念安离京前说的话，说要去看“书本之外的天地”。那时他只当是女子一时兴起的游学，此刻才明白，她要走的路，从来都不是寻常的山川风物。

“她进密道前，做了什么？”

“在东跨院的石壁前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研究上面的刻字，还从里面抠出了张纸条。”暗卫顿了顿，补充道，“据属下观察，她用银簪开密道机关的手法，与三年前洛阳古墓里发现的机关术极为相似，绝非寻常女子能掌握。”

御宸乾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了然，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三年前他在洛阳初见沈念安，就知她绝非池中之物。那半块青铜镜，那些关于“现代”的只言片语，还有她眼底藏不住的锋芒，都在说她属于一个更广阔、更不羁的世界。

他原以为，将她安置在京中，给她书看，给她安稳，就能让她收敛起那些“不合时宜”的棱角。可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

她不是在游历，不是在寻古，她是在……破圈。

破掉他给她划定的“安全范围”，破掉这个时代给女子设下的“规矩方圆”，甚至……在破掉某种更无形的、束缚着他们这些“异客”的枷锁。

“他那边，盯着就好，不必干涉。”御宸乾重新拿起朱笔，在奏折上批下一行字，笔锋比平日更凌厉些，“至于庄子外的那些人……”

“属下明白。”暗卫应声，“已让人悄悄‘处理’了，不会惊扰沈姑娘。”

御宸乾“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回那枚仿造的青铜令牌上。他忽然想起沈念安离京那天，晨光落在她发间，她转身时，鬓边别着的那朵白茉莉，倔强得像株要冲破土壤的芽。

他原以为自己是在放手，现在才发现，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能困住的。

“继续盯着，”他挥了挥手，示意暗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