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悠然冬日(1/2)
随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溪水村的年味也一日浓过一日。
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林霁亲手书写的春联,挂上了火红的灯笼,孩子们则穿着新衣,三五成群地在雪地里追逐嬉戏,整个村庄都洋溢着一种祥和而又喜庆的氛围。
而林霁在完成了大部分的“集体筹备工作”之后,也终于迎来了他自己的、一段难得的、只属于他和这个小院的……悠然冬日。
大雪封山,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那厚重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的白雪,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尘世的纷扰与浮躁彻底挡在了山外。
没有了络绎不绝的访客,没有了需要处理的紧急事务,甚至连直播的频率他都刻意地降低了许多。这并非懈怠,而是一种主动的选择,一种在喧嚣过后,回归内心宁静的必然。
他将更多的时间与心神,留给了自己,留给了这个他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亲手打造的,宁静得仿佛遗世独立的仙境——“半亩云”。
清晨,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挣脱地平线的束缚,穿透山间缭绕的薄雾,将那纯白如玉的屋檐染上一层温暖柔和的橘色时,林霁的一天便从清扫庭院的积雪开始了。
这看似简单的体力活,在他的手中却俨然变成了一种充满了禅意和美感的艺术。
他手中的那把由青竹扎成的大扫帚,竹丝粗壮而富有弹性,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一种独特的、与自然呼吸同步的韵律。那不是粗暴的清扫,更像是一位书法家在巨大的雪白宣纸上挥毫泼墨。
他并不会将庭院中的雪全部扫净,那在他看来是一种对冬日馈赠的辜负。
他会巧妙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扫出一条蜿蜒的主路,方便行走;又会在老梅树下、在篱笆墙边,留下一道道优美的、极富写意色彩的白色曲线。那些积雪的边缘被他处理得圆润而自然,仿佛它们本就该是那样的形态。
整个小院的景致因此在保持了洁净与便利的同时,又丝毫不失那份属于冬日的、浑然天成的意趣与留白之美。
扫完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雪后特有的、清冽甘甜的气息。林霁深吸一口气,那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振,精神变得无比清明。
随后,他便会去往他的“专属健身房”——院子里那片专门清理出来的空地上,进行他雷打不动的晨练。
这里没有那些冰冷的、充满了现代工业气息的健身器械,没有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他的器械,便是这片广袤山林所能给予他的一切,是天地间最质朴、也最纯粹的力量。
一块足有几百斤重、形状极不规则的巨大青石,被他当成了举重的杠铃。这块石头是他从后山溪流中寻来的,石体表面光滑却布满了细微的纹路,提供了绝佳的握持感。他沉腰、立马,双臂肌肉虬结而起,在一声沉喝中,将这巨石稳稳地举过头顶。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在清冷的空气中舒张、紧绷,充满了原始而野性的力量感。
一根碗口粗细、笔直坚韧的硬木长杆,被他当作锻炼核心力量与身体协调性的“战绳”。他双手握住长杆一端,以腰腹为轴心发力,带动手臂甩动长杆。那沉重的木杆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一条蓄势待发的巨龙,每一次挥舞都带起“呼呼”的风声与漫天飞扬的雪沫,场面极具冲击力。
他那充满了爆发力的身体,在冬日清冷的空气中尽情地舒展、发力。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团浓郁的白色热气,在他的身周升腾、缭绕,仿佛他整个人都在燃烧。
那流畅贲张的肌肉线条,那充满了力与美的原始动作,与身后那如同水墨画卷般宁静致远的雪景,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充满了视觉张力的对比。
偶尔点进直播间的观众,尤其是女性观众们,往往在看到这一幕时便再也挪不开眼睛,只觉得心跳莫名加速,口干舌燥,弹幕都忘了发。
酣畅淋漓的晨练过后,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彻底激活,暖意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足以抵御整个冬日的严寒。
稍作休整,便到了他最享受、也最悠然的“匠人时间”。
他会先不急不忙地为自己泡上一壶好茶。
那是他去年春天亲手从后山绝壁上采摘、又以古法精心炒制的“雪山云雾茶”。茶叶在沸水的冲泡下缓缓舒展,一缕带着浓郁兰花香气的茶雾袅袅升起,瞬间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清雅的芬芳。
而后,他便端着茶,一头扎进他那个堆满了各种木料和工具的温暖木工房里。
冬日的木工活,与夏日截然不同。
它少了一份汗流浃背的燥热与焦灼,多了一份围炉夜话般的温暖与从容。
林霁将那巨大的砖石壁炉烧得旺旺的,干燥的松木在火焰中发出“噼啪”的轻响,温暖的火光将整个木工房都映照得一片橘黄,也驱散了工具上最后一丝冰冷的寒意。
他从靠墙的木料架上,精心选出了一块前几日从后山寻来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百年金丝楠木。这块木料得来不易,是一棵自然倒伏的老树,林霁发现它时,它半掩在积雪之下,仿佛是山林对他的一次慷慨馈赠。
他准备利用这个悠长的冬天,为自己,也为即将可能到来的“某位客人”,打造一套全新的、充满了古朴韵味和精巧构思的茶具。
他没有画一张图纸。
所有的设计、所有的尺寸、所有的结构,都早已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推演、烂熟于心。
【榫卯乾坤】的神技让他对木头的理解早已超越了凡人的范畴。他能清晰地“看”到木材内部的每一丝纹理走向,能“听”到木纤维在不同力道下的细微呻吟。
他手中的刻刀、凿子、刨子,仿佛都成了他手臂与意念的延伸,是他思想的物质载体。
他每一次的切削、每一次的打磨,都精准到了近乎微米的级别。那坚硬致密的木料在他的手中,竟如同最温顺的绵羊,又仿佛是柔软的泥坯,任由他随心所欲地塑造出脑海中最完美的形态。
他为自己设计了一个造型古朴、线条流畅写意的“随形”茶盘。他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木料天然的边缘轮廓,只在细节处稍作修饰。茶盘的边缘,他用浅浮雕的手法,雕刻着一圈若隐若现的、象征着祥瑞的流云纹,与茶盘的名字“半亩云”遥相呼应。
随后,他又拿起另一块小料,开始为苏晚晴设计一个个人品茗杯。
他想到了她的名字,想到了她那如春日海棠般温婉动人的笑靥,于是,一个精巧玲珑的、海棠花形状的杯子便在他的手中渐渐成型。
他以极致的耐心与技巧,将杯壁打磨得薄如蝉翼,光洁如玉。对着光看,甚至能隐约透出指尖的轮廓。杯子握在手中,温润细腻,仿佛能隔着那层薄薄的木壁,感受到木头本身沉睡了百年的、温暖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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