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双面幻影（2/2）

“这部电影，我没有片酬。”她说。

“什么？”迈克尔停下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不要任何片酬。”安雅·泰勒-乔伊转过身，看着他，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光芒，“你告诉他们，我唯一的要求，是让我和安雅·索恩，一起训练。”

“我要知道，他们是如何，把一个女演员，变成一把‘武器’的。”

“我也要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那一把。”

…………

5月中旬，上午。

美国，洛杉矶，索尼哥伦比亚片场，十七号摄影棚。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好莱坞这个庞大而精密的工业机器来说，足以完成很多事。

《双面幻影》的正式剧本，已经由莎拉·詹金斯带领她的编剧团队，在一个近乎与世隔绝的环境里，完成了最终的打磨。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场景，都像最精密的钟表零件，被反复地调整、校对，直到严丝合缝。

今天，是剧组的第一次正式读稿会。

地点，被选在了索尼片场一个巨大的、空旷的摄影棚里。这里没有搭建任何布景，只有一张简单的长方形会议桌，和几把椅子，摆放在摄影棚的正中央。巨大的弧形绿幕，像一道冰冷而沉默的城墙，将这个小小的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陆远到的时候，所有核心主创，都已经提前到了。

文森特·凯恩坐在长桌的一端，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他看起来比一个月前，精神了很多。他不再纠结于电影和建筑的形而上学思辨，而是完全投入到了“压力测试”这份新的工作中。他的身边，堆满了各种工程学的图纸和数据模型，看起来不像个导演，更像个严苛的监工。

莎拉·詹金斯坐在他对面，她的面前，是那本厚得像字典一样的、装订成册的正式剧本。她正和男主角伊森·克罗夫特低声讨论着什么。伊森一边听，一边用笔在自己的那份剧本上，做着标记。他看起来很放松，也很投入。

两个“安雅”，则坐在长桌的另一侧，彼此之间，隔了两个空位。

安雅·索恩依旧是那副样子。安静，疏离，像一个在等待指令的、人形的精密仪器。她没有看剧本，只是闭着眼睛，似乎在冥想。这一个月，她从伊甸园搬到了虚空之城的片场，几乎所有时间，都在那个为她量身定制的重力训练室里度过。她增重了，不是肥胖，而是那种充满了爆发力的、如猎豹般的肌肉。她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而另一个安雅，安雅·泰勒-乔伊，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她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时，还要苍白。眼窝深陷，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仿佛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她的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燃烧着一种混杂了兴奋、疲惫和偏执的、近乎神经质的光芒。

她没有像安雅·索恩一样，真的去进行“武器化”的体能训练。陆远没有批准。他只是让秦岚，给了她一份长达五百页的、关于“虚空之城”城市系统底层架构和信息流逻辑的绝密技术文档。并且告诉她，如果她不能在剧本围读会开始前，完全理解并掌握这些东西，那么，“幻影”这个角色，她就不必再演了。

这个男人是个魔鬼。

安雅·泰勒-乔伊不止一次在深夜里，看着那些天书般的代码和数据流图时，产生这样的想法。但他给出的诱惑，又让她无法抗拒。

陆远在主位上坐下。秦岚像一道影子，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的角落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人都到齐了，”陆远没有说任何开场白，只是平静地，扫视了一圈，“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