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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声的试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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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巧儿与花七姑对视一眼。她们料到对方会报复,却没想来得这么快、这么“合法”。

衙役上前,面色为难:“鲁大师,我们也是例行公事,看一眼就好……”

“请便。”陈巧儿忽然开口。她走到院中,袖中滑出一个小巧的机括握在掌心,“不过诸位小心些,工坊里到处都是半成品,有些机关我自己都记不清怎么关。”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也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疤脸汉子第一个冲进工坊——他昨夜在此吃了亏,今日存心要捣毁一切。

他的手伸向那架自动缫丝机。

“别碰!”陈巧儿故意喊晚半拍。

疤脸汉子得意狞笑,用力一推——缫司机纹丝不动,反而从底座弹出三根木杆,正好卡住他的手腕、脚踝和腰带。紧接着,机器顶端的竹筒倾斜,昨夜陈巧儿特意调制的黏稠树胶淋了他满头满脸。

“这、这是什么?!”疤脸汉子挣扎,却越粘越紧。

李员外脸色铁青:“妖术!这是妖术!”

“这只是最简单的杠杆自锁装置。”陈巧儿走到机器旁,轻点某个隐蔽榫头,木杆咔嗒收回。疤脸汉子因用力过猛而摔了个狗啃泥,树胶粘了一地枯叶。“《墨子·备城门》里就有类似设计,李员外读书少,不怪你。”

一名衙役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另几个家丁见状,不敢再动大件,转而扑向墙角的工具箱。其中一人拉开抽屉的瞬间,藏在夹层里的白石灰粉喷涌而出,迷了三四人的眼。另一人去搬水车模型,模型底座突然弹出带软垫的木槌,不重不轻地敲在他膝窝,让他当场跪倒。

不过半盏茶时间,李员外带来的人倒了一地,模样滑稽。两名衙役面面相觑——他们亲眼看见,从头到尾陈巧儿连手指都没抬,全是这些人自己触发了机关。

“妖女……这工坊里都是妖物!”李员外气急败坏。

“李员外。”一直沉默的鲁大师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嘈杂,“三年前你强占西村河堰,改道灌溉自家良田,导致下游三百亩地绝收。当时你用的理由是什么?”

李员外一愣。

“你说那是‘天工造化,水脉自改’。”鲁大师走到水车模型旁,手指轻抚流畅的叶片,“今日我这徒儿所做的,不过是把‘天工’读懂、学透、稍加改良。若她是妖女,那你三年前的行为又算什么?天道代言人?”

这话太重,重到连衙役都变了脸色。李员外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一直冷眼旁观的最年长老匠人忽然起身,对两位衙役拱手:“二位公差,老朽可以作证,这工坊里无一物违制。相反,这些机关巧思若上报工部,说不定还能得个嘉奖。”

其他老匠人也纷纷附和。他们或许不能完全理解陈巧儿的设计,但他们认得出什么是匠心,什么是恶意。

衙役顺坡下驴,训斥李员外几句“不得诬告”,便匆匆离去。李员外搀扶着满脸树胶的疤脸汉子,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了嚣张,只剩下冰冷的怨毒。

夕阳西下时,工坊终于恢复宁静。

花七姑清扫着满地狼藉,陈巧儿则在检查机关损耗。鲁大师坐在石凳上,慢慢啜着凉透的茶。

“巧儿。”老人忽然说,“今日你用了七处《墨经》机关,三处诸葛连弩变式,还有两处……老朽都看不出来历。”

陈巧儿手一顿。那两处用的是现代物理的弹性形变原理,自然无法解释。

“你不必说。”鲁大师摆摆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朽只想问一句:今日之事,你以为结束了吗?”

陈巧儿望向李员外消失的方向。远处的官道上,忽然有四五匹快马驰过,马上人身穿青色官服,与本地衙役的褐色制服截然不同。

“他们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就会用更‘合法’的手段。”鲁大师放下茶盏,盏底与石桌碰撞出清脆一响,“最迟三日,工部的巡查使会路过本县。按惯例,地方上有奇巧之物都需上报检验——若检验不过,便是‘奇技淫巧’,工坊主轻则杖责,重则流放。”

暮色如血,染红了工坊的屋檐。

陈巧儿握紧手中的齿轮组件,冰凉的金属边缘硌着掌心。她忽然想起穿越前读过的历史——多少超越时代的发明,最终败给了时代的规则。

“师父。”她转身,眼神在暮色中亮得惊人,“如果他们要用‘规矩’来压我们……”

“那就造一个他们用规矩破不了的局。”鲁大师接过她的话,皱纹里藏着千年匠人的智慧,“巧儿,你最大的本事不是懂多少机关,而是能在规矩之外看见路。记住这一点。”

最后一缕天光消失时,花七姑点亮了灯笼。她轻声哼起一首吴地小调,歌声婉转如溪流,绕着工坊里那些沉默的木头与钢铁流淌。

陈巧儿摊开一张新图纸,炭笔在空白处悬停良久,终于落下第一笔。这一笔又重又深,划破了纸张,也划破了某个无形的边界。

院墙外的竹林里,一只夜枭惊飞,翅膀拍碎月光。

而更远的官驿中,青色官服的人们正在烛火下翻阅卷宗,其中一页赫然写着:“陵州县匠户鲁氏,有女徒陈氏,擅制奇器,疑违祖制……”

长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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