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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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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玘的“盛世危言”如同一块千斤巨石,投入了表面平静的朝堂湖面,激起的不是浅浅涟漪,而是层层汹涌的暗浪。皇帝冉闵的高度重视与破格擢升,像一道强劲的东风,使得监察与反思的风气为之一振。御史台的奏章陡然增多,矛头直指周玘所言的奢靡、党争、武备等弊病;各部衙门也忙碌起来,纷纷研讨对策,以往一些被盛世光环所掩盖的问题,开始被摆上台面。

然而,就在这片力图清醒、自我修正的氛围之下,一股压抑已久、混合着刻骨怨恨与深入骨髓恐惧的暗流,正在帝国最为富庶繁华的江南之地,悄然汇聚、缠绕、发酵,即将演变成一场席卷而来的猛烈风暴。

风暴的中心,依旧是那些在科举取士、均田清丈等新政中利益受损最为严重,乃至伤及根本的江东士族门阀。尽管有以谢安为代表的明智之士,审时度势,率先归心新朝,试图引导江东士族适应时变,融入新的政治格局,但对于许多根基深厚、观念陈旧、将家族利益置于国家之上的家族而言,冉魏的新政无异于刨其祖坟,断其命脉。

他们无法接受千年以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秩序被彻底打破,无法忍受与那些他们眼中的“田舍郎”、“贩夫走卒”之子同列朝堂,平起平坐;更无法忍受世代积累、阡陌相连的广袤田产,被那道冰冷的“均田令”一步步蚕食、清丈、夺走。科举断了他们垄断的仕途,均田夺了他们依仗的经济根基。在他们看来,这并非革新,而是北地来的武夫皇帝,对江南文化菁华的一场赤裸裸的掠夺与征服。

周玘的“危言”,尤其是其中关于“奢靡渐起”、“党争初现”的部分,被一些心怀叵测、不甘失败的士族曲解、割裂,并加以利用。在秦淮河畔的画舫密室里,在吴郡园林的幽深曲径中,在会稽山阴的私人书院内,类似的私语在悄然传播:

“看吧!连皇帝身边的近臣都看出新政弊端丛生!周博士所言奢靡、党争,所指何人?不就是那些靠着阿附皇帝、骤登高位的北地武夫和幸进的寒门佞臣吗?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那些北地来的粗鄙武夫,懂什么治国?只知道盘剥我们江南士族以自肥!还有那些寒门子弟,沐猴而冠,只会争权夺利,长此以往,我江南千年文脉,必将断绝于这些人之手!”

“还有那格物奇技,蛊惑君心,败坏风气!与民争利,使人心思诡,不读圣贤书,专研机巧之物,实乃亡国之兆!”

怨气在不见天日的暗室中持续发酵,不满在交头接耳的私语中不断积累。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寻找着任何一个可以喷发的裂隙。而直接引燃这场风暴的导火索,是朝廷在永和二十五年初,权衡局势后,决定进一步深化均田令的推行,并着手清理江南地区最为棘手、也最为关键的“隐户”和“寄庄”问题。

所谓“隐户”,即士族豪门利用权势,隐匿不报、逃避国家赋税和徭役的依附人口,他们是士族庄园经济的主要劳动力;而“寄庄”则是普通农户或中小地主,为逃避繁重田赋,利用各种手段,将田产挂靠在享有免税或减税特权的士族、寺庙名下,士族从中抽取好处。这两者乃是自东晋以来积重难返的沉疴痼疾,也是江东士族维持其庞大经济实力和人口依附的重要不二法门。

此前,王猛主持的度田清丈工作,因顾忌江南初定,需要稳定,对这两块最难啃的硬骨头,只是浅尝辄止,触及不深。如今,北疆柔然已平,西域通道已开,帝国内部经过数年整合,根基日趋稳固,冉闵与王猛决心不再姑息,要彻底解决这一问题,以期增加国家的编户齐民和稳定税收,并从根本上打击和瓦解士族门阀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

诏令下达,措辞严厉。由尚书省派出精干御史,会同扬州、荆州等地刺史,组建了一支支名为“清丈使”的队伍,配备算学人才与必要的护卫,奔赴江东各郡县,要求彻查所有隐匿户口,剥离所有非法寄庄,所有田亩一律按实登记,重新造册,纳入均田序列,分配予无地少地之民。

此举,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江东士族中顽固派的心理防线,触碰了他们最后的底线。

吴郡,乌衣巷深处,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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