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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华夏祭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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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袍同泽,胡汉一家,巍巍华夏,万世其昌!”

歌声嘹亮,气势恢宏,仿佛带着一种洗脑般的精神力量,穿透了江面的薄雾,清晰地、不可抗拒地传到了对岸,传到了每一个江南守军的耳中,更传到了他们因恐惧和迷茫而变得脆弱的心里。

对岸,江陵城头以及沿江所有哨卡。

守军们早已被对岸那冲天的声势、庄严的仪式所惊动,纷纷不由自主地登高或是偷偷靠近江边,引颈眺望。当他们看到那高耸的祭坛,那如同森林般整齐肃立的军阵,那在晨曦中闪耀的五色龙旗,尤其是听到那如同海啸般铺天盖地涌来的、用熟悉乡音演唱的《渡江歌》时,所有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这不再是偷偷摸摸的渗透,不再是鬼蜮伎俩的恐吓,而是一场光明正大的、宣示绝对力量与崇高理念的盛大典礼!一种王者的气象,一种天命所归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他们几乎窒息。

许多守军,尤其是那些来自社会底层、被强征入伍的士兵,听着那熟悉的、勾起无限乡愁的曲调,听着那直白却似乎蕴含着某种无法反驳“大义”的歌词,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恐惧、茫然、对生存的渴望、一丝若有若无的向往……种种情绪如同打翻的五味瓶,在他们心中剧烈地交织、碰撞。

在江陵西面一处偏僻的前沿哨所,一名负责了望的年轻弩手,脸色苍白地听着对岸震天的歌声,看着身边军官那无法掩饰的紧张与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对身旁同样面无人色的同袍说:“他们…他们好像…真的不一样…不像以前那些来抢东西的…”

他的同袍,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经历过多次战斗的老兵,沉默地看着对岸那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军阵,良久,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是啊…不一样了…以前来的,是抢掠烧杀的胡骑…现在来的…是祭江的…是喊着‘华夏’口号的…‘王师’…”

这话声音虽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周围几名无意中听到的士兵心上。“王师”二字,原本是他们用以自称、用以维系最后一点骄傲的词汇,此刻从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兵口中说出,指向的却是对岸的敌军,其中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信念的基石在这一刻发出了碎裂的声响。

在另一段江防线上,甚至发生了一件更让桓温后来得知后心惊肉跳的事情。一支奉命沿江巡逻的小队,在听到对岸歌声达到最高潮、那“巍巍华夏,万世其昌”的呐喊如同誓言般响彻天际时,带队的一名平时沉默寡言的低级军官竟然破天荒地示意队伍停下。他默默地摘下沉重的头盔,抱在怀中,面朝江北那祭坛的方向,静静地、表情复杂地聆听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然后才深深地、仿佛耗尽全身力气般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戴上头盔,面无表情地示意队伍继续前进。整个过程,他麾下的那十几名士兵,竟无一人出声质疑或反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仿佛默契地共同守护着这个危险的瞬间。

当这些细微却危险到极点的迹象,被忠于职守的军官们层层上报,最终汇总到桓温那里时,他正在大将军府的书房内,听着对岸隐约传来的、如同背景噪音般却无法忽视的歌声余韵。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暴怒,也没有厉声斥责下属无能,只是极其疲惫地、仿佛连抬手都困难般地挥了挥手,让那位忐忑不安的汇报军官退下。

他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江北那似乎被一种无形气运所笼罩、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天空,仿佛能看到那冲天的气势、那凝聚的人心、那可怕的向心力。

“华夏…祭典…”桓温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充满了力量与威胁的词汇,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至极、又充满自嘲的笑容。他知道,冉闵和王猛,已经成功地将其政治理念,与这场不可避免的军事征服行动紧密结合,并将其以一种极具感染力和欺骗性的形式,昭告于长江两岸。他们不仅是在磨刀,更是在攻心,在塑造舆论,在争夺天命解释权。

军事上的压力尚未达到顶峰,但政治和心理上的攻势,已经让他的防线,从内部开始,千疮百孔。

这一场盛大的祭典,祭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而人心,正在这宏大的叙事与熟悉的乡音中,不可逆转地、悄然地浮动,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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