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夕阳沉思，征途未已（1/2）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如鎏金般泼洒在邯郸城的城墙上，将这座饱经战火的城市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冉闵独自站在城楼最高处，眺望着远方襄国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

邯郸之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依然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城下，士兵们仍在清理战场，运送伤员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疲惫。三千余具阵亡将士的遗体已经整齐地排列在校场上，准备在明日举行隆重的安葬仪式。每一具尸体都代表着一个破碎的家庭，想到这里，冉闵的心便如同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陛下，您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周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深深的忧虑。他手中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多少用些膳食吧。

冉闵缓缓转身，接过粥碗，却只是机械性地抿了一口。你可知道，今日清点时，发现阵亡者中有十七人还不满十六岁。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们本该在田间劳作，在学堂读书，如今却永远躺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周威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处正在搭建的临时坟场：但他们是为了守护家园而战死。陛下可还记得当年在邺城郊外，那个失去三个儿子的老妇人说过的话？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冉闵。他想起那些在羯族铁蹄下哀嚎的百姓，想起那些被掳为奴隶的汉家儿女，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你说得对。我们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换取子孙后代的安宁。

夜幕缓缓降临，城楼上的火把次第亮起。冉闵走下城楼，来到粮仓所在地。这里原是张贺度的私库，如今堆满了缴获的粮食。管粮官正在指挥士兵清点登记，见到冉闵连忙上前行礼。

陛下，共清点出粮食十二万石，足够十万大军食用半年。管粮官呈上账册，另有金银珠宝若干，都已登记在册。

冉闵翻阅着账册，突然问道：邯郸城内现有多少百姓？其中贫困者几何？

回陛下，城内现有百姓约五万人，其中无家可归者约三千，断粮者逾万。

传令，冉闵合上账册，开仓放粮。每户按人口发放一个月口粮，无家可归者暂时安置在空置的营房。另外，从缴获的金银中拨出一部分，用于修缮被战火损毁的民宅。

管粮官怔了怔：陛下，这...这会大大减少军粮储备啊。

民心才是最好的军粮。冉闵意味深长地说，去吧，立即执行。

走出粮仓，冉闵信步来到城中街道。虽然已是夜晚，但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百姓们正在自发地帮助士兵清理战场，修缮房屋。几个孩童举着简陋的灯笼，为工作的士兵照明。看到冉闵，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端来一碗热汤：陛下，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吧。

这时，王小五带着一队士兵巡逻经过。年轻的校尉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然明亮。陛下，他行礼道，俘虏营中的归顺士兵主动请求参与城防，是否准许？

冉闵沉吟道：准许他们参与后勤工作，但要派专人监督。记住，信任需要时间建立。

末将明白。王小五点头，另外...阿古拉请求去寻找他被掳的兄长，末将已经准他三日假期。

这个细节让冉闵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注意到王小五腰间挂着一个羯族风格的护身符，显然是阿古拉所赠。这种跨越种族的友谊，或许正是这片土地最需要的良药。

回到中军大帐时，已是深夜。烛光下，石祗的兵力部署图在案几上铺开，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敌军的布防情况。冉闵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襄国的位置上。

五万大军...他喃喃自语，再加上慕容部的援军，恐怕不下七万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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