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晨府定计,悍将离榻?(1/2)
?雕花梨木床的帐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冉闵撑着手臂缓缓坐起。这个简单的动作牵动了肋下新愈的伤口,一阵细密的痛感顺着脊椎爬升,令他英挺的眉宇微微蹙起。七月的晨光透过窗棂,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将军当心。守在床边的侍女秋菊连忙上前,手中捧着叠得齐整的素色里衣。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怯意,王医师叮嘱过,您今日仍需静养,切莫动气劳累。
冉闵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自己搭在被褥的手上。这只手曾握过长枪,斩过羯族骑兵,也曾在另一个时空扣动过扳机。指节处几道浅疤在晨光中格外明显——半月前那场坠马,虽被他识破是石遵的下毒阴谋,却仍让他在榻上休养了整整十五日。他低头看向肋下,新换的白布下伤口隐隐作痛,王医师说外伤虽愈,内里元气尚未恢复。
王医师何在?冉闵开口,嗓音还带着久病初愈的沙哑。他记得昨夜子时醒来,曾见王医师在桌边守着药炉,烛火映着老人鬓角霜色,显得格外苍老。
医师正在前院煎药,说将军醒来便可服用。秋菊一边为他更衣,一边细声禀报,周威校尉已在门外候了一个时辰,说若将军身子见好,有军务要禀。
听到二字,冉闵眼中精光一闪。他靠坐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上的织纹,脑海中掠过这半月来的种种。石遵所用的西域奇毒确实刁钻,若非他前世在特种部队习得的辨毒之能,又恰因胃口不佳只浅尝辄止,恐怕早已命丧黄泉。这些时日他表面静养,暗地里却命周威密切关注石遵动向——听说那厮借探病之名,已三赴军营,更将亲信安插至粮草营与兵器库,其夺权之心昭然若揭。
请周校尉进来。冉闵沉声道。
秋菊应声退下。不多时,门外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周威推门而入。这位跟随冉闵多年的校尉身着黑色劲装,腰佩弯刀,虽面带倦色,但见冉闵坐起,眼中顿时泛起喜色。
将军总算能起身了!周威快步上前行礼,语气中满是关切,昨日末将还向王医师打听,说您还需静养三五日......
冉闵微微一笑,指了指身旁的胡床:坐下说话。军营近日如何?
周威落座,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桑皮纸呈上:这是末将连日查探所得。石遵派其小舅子张挺接管了粮草营,取代了原校尉李忠;另有石虎远亲石越,借训练之名入驻步兵营,实则日日带人在营外游荡,还克扣汉人士兵粮饷。
冉闵展开纸张,上面工整的字迹记录着石遵安插的亲信名单。看到之名时,他眉头微蹙。此人仗着宗室身份,在军中素来跋扈,昔日就曾因争功与他结怨。石遵此番安排,分明是要在军中制造事端。
汉人士兵作何反应?冉闵抬眼问道。这些跟随他征战多年的将士,多是受尽压迫的汉家儿郎,如今粮饷被克,处境可想而知。
周威长叹一声,面露无奈:敢怒不敢言啊。前日有几个士兵去找石越理论,反被冠以违抗军令之名,各打了二十军棍。末将想去探望,竟被石越的亲兵拦在医帐之外。
冉闵指节骤然收紧,桑皮纸在掌中窸窣作响。他能想见那些士兵的屈辱——这些汉家儿郎离乡背井,血战沙场,不过是为求温饱、护家人,如今却连最基本的尊严都难以保全。这种不公,是他在现代军队中从未经历,也绝不容忍的。
备马。冉闵突然开口,语气斩钉截铁。
周威一怔:将军三思!您伤势未愈,王医师特意嘱咐不可骑马......
再卧榻不起,军营就要改姓石了。冉闵目光如炬,石遵以为我重伤难起,正好趁机夺权。我偏要让他知道,冉闵不仅活着,还能亲自整顿军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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