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道心对峙（2/2）

张远瞳孔收缩。

‘孙雨’的笑容愈发妖异：“每一次轮回，我都在调整参数。直到这一世，孙雨诞生了。她拥有前世的执念，却纯洁如白纸；她承载着我的意识碎片，却认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人。”

她张开双臂，仿佛在展示一件艺术品：“看啊，多么完美的容器。只差最后一步，在你的面前，彻底吞噬你的希望。我就能以‘孙雨’的身份重生，带着对你的愧疚与赎罪之心，继承你的自由之境，成为混沌祂麾下最锋利的刀。”

张远沉默了，松开手，后退一步。

“说完了？”

‘孙雨’挑眉：“怎么，不信？我可以把记忆画面共享给你，让你亲眼看看，你珍视的那些‘羁绊’，有多少是我一手安排的。”

“我信。”张远平静道，“我有一个问题。”

“问吧，让你死得明白。”

“如果孙雨只是容器，只是实验品。”张远直视那双金银异色的眼睛，“那为什么，在昆仑裂痕出现时，她会燃烧灵魂也要保护自由之境？为什么在昏迷前，她喊的是‘赵姨，对不起’？为什么在意识被吞噬的最后一刻，她求我杀了她？”

‘孙雨’脸上的笑容僵住。

“混沌祂，你犯了一个错误。”张远缓缓道，“你创造了孙雨这个容器，给了她记忆，给了她情感，给了她十七年真实的人生。你以为这一切都是程序，都是设定。但你忘了，当虚假的经历足够漫长，当设定的情感足够深刻——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他抬手，指尖点在孙雨眉心。

“孙雨就是孙雨，不是孙丽，不是你的容器。她是昆仑山长大的修真天才，是赵瑶疼爱的后辈，是地球七十亿人类的一员。她的挣扎，她的痛苦，她想要赎罪的心，这些，都是真的。”

灰色印记疯狂搏动，孙雨脸上两种表情急速切换。一半妖异狰狞，一半痛苦绝望。

“不……不可能……我才是主宰……我创造了你……”混沌祂的意识在嘶吼。

“不。”张远的声音斩钉截铁，“你只是发现了我，然后想要占有我。就像农夫发现了野生的珍稀药材，想要移栽到自己的药园。但你忘了，野生的东西，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三千大道轰然爆发，将孙雨整个包裹。

张远撕开虚空，一步踏入。身后传来沈宸尘的传音：“师弟，速去速回。这里……有客人来了。”

虚空裂缝闭合的最后一瞬，张远回头，看见遥远虚空的深处，亿万只眼睛同时睁开。

混沌祂的本体，降临了。自由之境光茧悬浮处，虚空开始沸腾。

无数灰雾从四面八方涌来，灰雾中睁开亿万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倒映着一个被收割的文明，无数怨魂在眼球表面挣扎哀嚎。

灰雾汇聚，凝结成一道横跨百万里的庞大身影。

那身影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山脉连绵，时而如星海旋转，唯一不变的是身躯正中那只最大的眼睛，直径超过万里，瞳孔深处流转着混沌初开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