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记得我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2/2）

可那身影周围，正浮着无数光点——是的家书，是的竹板，是万姓灯的戏文，是还愿娘刻在老墙上的阿微姐姐。

沧夜。她的声音像飘在风里的羽毛，我给你取的名字...还没说。

沧夜的喉结滚动。

他早不在乎名字，可此刻却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绳：你说，我听着。

沧夜。她的指尖抚过他心口的逆鳞，沧是沧海不枯，夜是星灯不灭。她的身影彻底透明，却又在他识海里清晰无比，你看，我没消失。

我在你的记忆里，在命河的源头里，在所有被我们焊死的名字里。

守钟人突然举起钟槌，重重敲在钟身上。

当——

这一敲不是湮灭，是重生。

归墟的暗雾被震得粉碎，露出背后流淌的命河。

那些金色的名字如鱼群般跃入河中，在水面犁出灿烂的波痕。

凤知微的透明身影融进波痕里，却又在每一朵浪花里浮现。

沧夜的魔纹全部褪尽。

他望着冥河里的光，突然笑了——那是他冰封万年以来，最鲜活的笑。

他伸手接住一朵浪花，掌心里躺着半块桂花糖，正是凤知微塞给陈念安的那半块。

原来...这就是被记住的感觉。他低喃。

命河的尽头传来戏班的唱词：说什么大梦一场空，道什么黄粱炊不熟——看那万姓灯，照破归墟雾！

百晓癫的竹板声紧随其后：逆命的姑娘哟，她没走——她在北疆的界碑里，在说书人的故事里，在每一盏夜里亮起的灯里！

还愿娘的呜咽混在风里：阿微姐姐...阿微姐姐...

沧夜抬起头。

他看见天际的星子突然亮了，每一颗星上都刻着名字——凤守疆、陈念安、万姓灯，还有最亮的那颗，刻着凤知微。

他的逆鳞剑突然震颤。

剑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沧夜，沧海不枯，星灯不灭。

归墟的门在身后闭合。

沧夜握着半块桂花糖，转身走向命河。

他的影子被星光拉得很长，与那些跃动的名字重叠在一起。

我带你去看凤栖梧。他对着风说，看一千年，一万年。

命河的浪花溅起，回应他的是熟悉的轻笑。

——记得我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