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能让别人动手，自己绝不站起来（2/2）

墨钰的目光，落在那些翻涌的毒雾上。当一缕绿雾试探着飘向茶摊时，他端着茶碗的手，指节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缕足以让炼气期修士瞬间化为脓血的毒雾，在距离茶摊还有三尺远的地方，就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又像是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这一幕，无人察觉。

除了，半空中那个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孙长老。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如果说，之前林晚和墨钰的镇定让他感到愤怒和诡异，那么此刻，这无声化解他“化血神煞”的一幕，则让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真正的寒意。

那不是灵力对冲的湮灭，也不是法宝的格挡。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法则层面的抹除！

就好像，他的毒雾，根本不配存在于那片小小的区域之内。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哈哈……哈哈哈哈！”孙长老压下心中的惊骇，转而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癫狂和一丝色厉内荏的凶狠。

他指着下方那些在毒雾中痛苦挣扎的修士，对着谷外林晚的方向，高声嘶吼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这些蝼蚁的下场！你们以为自己是黄雀？错了！在这百草谷，我才是天！我才是主宰！你们，还有你们引来的这些蠢货，都将成为我献给‘那位大人’最完美的祭品！你们的血肉，你们的魂魄，都将化为我晋升金丹大道的无上资粮！这是你们的荣幸！”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与病态的狂热。

林晚听着这中二气息满满的台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放下茶碗，站起身，对着孙长老的方向，懒洋洋地鼓了鼓掌。

“说得好！不愧是孙长老，格局就是大！”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毒雾与哀嚎，传到了孙长老的耳中，“这番事业，感天动地。晚辈佩服，佩服。”

这句轻飘飘的“佩服”，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孙长老的脸上。

他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

“你……找死！”

孙长老彻底暴怒了，他不再犹豫，也不再试探。这两个人给他的不安感已经达到了顶点，他决定亲自出手，将这两个最大的变数彻底抹杀！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身的刹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作又硬生生停住。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忌惮和贪婪。

不，不能亲自动手。这两个人太诡异了，万一阴沟里翻船，得不偿失。

他阴冷一笑，转而从怀中掏出一枚由惨白骨头制成的短笛，放在唇边，吹出了一道无声的、只有神魂才能感应到的尖锐音波。

下一刻，山谷深处，那道终年不息的瀑布，水流竟毫无征兆地停滞了！

轰隆——！

水幕之后，那面隐藏着洞穴的巨大石壁，轰然炸裂！

在所有幸存者惊恐欲绝的目光中，一个庞大的、足有三丈高的黑影，从那漆黑的洞口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由无数残缺的尸体、法器碎片和黑色的血肉泥浆强行拼接而成的怪物。它没有头颅，胸口处镶嵌着一颗巨大的、还在微微搏动的血魂蛊果，蛊果的表面，亮起两点比岩浆还要炽热的猩红光芒。

一股远比孙长老更加凶戾、更加纯粹的杀戮与毁灭气息，从那怪物身上轰然散开。

“吼——！”

一声不似人间应有的咆哮，震彻了整个山谷，就连那浓稠的毒雾，都被这声咆哮震得稀薄了几分。

孙长老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病态的痴迷笑容，他伸出手指，遥遥指向谷外那个小小的茶摊。

“去，”他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下达了命令，“把那两份最美味的‘点心’，给本座……完整地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