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2)
阮清禾刚摘下采访用的无线麦克风,手腕就被柳玉容稳稳托住。老太太掌心带着暖炉的温度,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旧疤痕,那是当年被焦大壮用柴刀划下的印记。“采访累着了吧?礼服我让佣人熨好了,是你最爱的暗红绣松鹤纹样,文博说宾客们都快到酒店了。”
助理小周快步从门外走进休息室,手里攥着卷成筒的烫金宾客名单,额角沾着细汗:“阮总,霍先生带着文博总在酒店门口接客,苏晴姐正盯着宴会厅的摆台。对了林娟姐和陈雪姐来了,拉着一卡车合作社的新货,说要当寿礼,拦都拦不住。”
阮清禾被柳玉容和李教授一左一右护着往车库走,刚出休息室的门,就听见院墙外传来熟悉的大嗓门。林娟裹着件藏青棉服冲进来,手里举着个粗陶坛子,坛口封着红布:“阮总!这是我新腌的麻虾酱,你以前就爱就着这个吃红烧肉!陈雪还炖了一保温桶燕窝莲子羹,说给你补气血!”
陈雪跟在后面,白大褂还没换,手里拎着个印着医院logo的保温桶,推了推眼镜笑道:“我带了科室的两个护士过来,等下给您和柳阿姨、李教授做个简易体检,血糖血压都测测,放心。”
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往市中心的“锦华酒店”,阮清禾靠在车窗上,目光扫过路边的“清禾希望小学”。校门口挂着彩色气球,几个穿蓝白校服的孩子正追着蝴蝶跑,校服领口绣着的向日葵图案,和当年小团子画里的一模一样,那是阮清禾定的校徽纹样。
酒店门口早已铺好红地毯,两侧摆着两排向日葵花篮。霍廷州穿着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正和阮文博一起给宾客递伴手礼。看见阮清禾的车,父子俩立刻迎上来。霍廷州伸手扶开车门,声音放得温和:“路上顺利吗?小宇带着媳妇和曾孙在里面等半天了,孩子吵着要给太奶奶献画。”
阮清禾刚被扶下车,就被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扑住腿。男孩手里举着张画纸,上面用蜡笔画着四世同堂的场景,每个人脸上都画着圆滚滚的笑脸。“太奶奶!我是阮明宇的儿子阮小乐!这是我画的《全家团圆图》,老师说我画得最好!”
阮清禾弯腰摸了摸男孩的头,指腹触到他柔软的头发。阮明宇赶紧上前拉住儿子:“别闹太奶奶,太奶奶今天过生日,要穿礼服的。”他身边的苏晴递过个丝绒盒子:“妈,这是我和明宇给您挑的玉镯,圈口特意选了宽松的,戴着舒服。”
走进宴会厅,水晶吊灯映得满厅亮堂。主桌正中央摆着个银质的“四世同堂”摆件,周围的十二张副桌依次摆放着照片展架:第一张是当年海产品合作社的姑娘们合影,第二张是清禾希望小学的开学典礼,第三张是舒氏集团合并霍氏后的庆功宴,最末一张是阮明宇的婚礼现场。
墙上挂着幅巨幅油画,画的是漫山遍野的向日葵,落款是柳玉容和李教授的名字。柳玉容凑过来小声说:“我和老李画了三个月,你看这向日葵的颜色,是不是和当年小团子画的一样?”
“阮总!这边!”角落里传来熟悉的呼喊,焦家村的村支书拄着拐杖,带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过来,手里捧着块红绸裹着的木匾。“我们几个老家伙凑钱做的,上面刻着‘功德无量’,你给村里修的路通了,养老院也住满了,孩子们都能读上书,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阮清禾刚要伸手去接木匾,宴会厅的雕花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阮清禾!你别在这装模作样当菩萨!”一个穿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冲进来,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黑白照片,唾沫星子横飞,“我妈舒敏芝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今天不赔我五百万,这寿宴别想办成!”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刚还在哭闹的阮小乐都吓得躲到阮明宇身后。阮清禾眯起眼,认出男人是舒敏芝的儿子赵磊,当年舒敏芝因贪污入狱,这小子卷走母亲藏在床底的十万块私房钱跑路,十几年没露面,如今倒敢找上门来。
赵磊把照片“啪”地拍在旁边的酒桌上,照片里是年轻时的舒敏芝和舒振邦站在舒家老宅门口。“我妈当年就是帮舒家管账的,你为了抢舒家的家产,故意伪造账本栽赃她贪污!她在监狱里受了五年罪,出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最后冻饿病死在出租屋,你敢说不是你害的?”
阮文博往前一步,挡在阮清禾身前,西装袖口的纽扣都崩得发紧:“赵磊,说话要讲证据。当年舒敏芝贪污公款三百万,有她亲笔签字的报销单、银行流水,还有她给你买婚房的转账记录,法院的判决书至今还在档案室,你想翻案?”
“证据都是假的!”赵磊红着眼珠冲过来,伸手就要掀主桌的桌布,桌上摆着刚端上来的寿桃、蜜饯,还有一整套银质餐具。“我妈死得冤!今天我就要让你这寿宴办不成!五百万,少一分我就躺在这里不走!”
他的手还没碰到桌布,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死死攥住。林娟不知何时站到了桌前,常年干农活练出的力气比男人还大,赵磊挣了两下,手腕被攥得生疼。“你算哪根葱?”林娟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这是你妈当年给你转五十万买婚房的银行凭证,备注写着‘工程款’,这钱就是她从舒氏贪污的!还有你,去年欠赌场两百万被追债,跑到澳门躲了半年,现在回来讹钱?”
陈雪也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里面是装订好的病历和证明:“舒敏芝2018年出狱,阮总给她安排了城西的养老院,每月一号准时打两千块生活费,养老院的护工和院长都能作证。是她自己偷偷跑出去赌博,把钱输光了才搬去出租屋,2020年冬天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时已经救不回来了,抢救记录和死亡证明都在这,要不要给你念念?”
赵磊的脸瞬间从红转白,又从白转青,挣扎着要抽回手:“你们串通好的!我是舒家的亲戚,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舒家没有你这种败类亲戚!”焦家村的老婶子拄着拐杖站起来,她当年亲眼见过舒敏芝上门骂阮清禾“野种”,此刻气得手都抖,“当年清禾在焦家被焦大壮打得遍体鳞伤,你妈不仅不帮衬,还带着舒曼柔来耀武扬威!现在清禾帮我们村建学校、修养老院,你倒好,十几年不露面,一回来就讹钱,要点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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