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顾寒洲准备夺宫!(1/2)
那两声“当啷”坠地的脆响,如同撕破凝滞空气的最后一道裂帛。门口两名药王谷门人还僵在极度的惊骇与措手不及之中,瞳孔里倒映着床边那道诡谲微笑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他们的呆滞,连一息都未能持续。
床边坐着的顾寒洲,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起身、如何拔剑。仿佛只是一道灰色的、融入阴影的微风骤然拂过,又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手持利刃。
一道凄冷如秋月寒霜、又灵动如毒蛇吐信般的银亮光华,毫无征兆地在昏暗中骤然绽放!
“吟——!”
软剑出鞘的颤鸣,短促而尖锐,带着一种独特的、如同薄冰碎裂又似金玉交击的奇异韵律,瞬间刺破了房间的死寂!
剑光并非直取咽喉要害,而是以一种极其刁钻、华丽却又蕴含着莫大凶险的轨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弧光!剑势时而如大江奔涌,一往无前,气势磅礴;时而如春水绕指,缠绵悱恻,无孔不入;时而又如孤峰绝云,陡峭奇险,于不可能处迸发杀机!
两名药王谷门人只觉眼前银光乱闪,森寒的剑气已扑面而来,割得面皮生疼。他们虽惊骇欲绝,但毕竟是药王谷培养的、并非全无武功根底之人,求生本能驱使下,下意识地就要向后暴退,同时伸手入怀,想去摸那防身的毒粉或暗器。
但是,太慢了。
顾寒洲的剑,快得超出了他们的反应极限。软剑如同有了生命,剑尖轻颤,精准无比地分别点向两人抓向怀中的手腕!
“嗤!嗤!”
两声极其轻微、如同热针刺破油纸的声响。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手腕处传来锐痛,动作骤然僵住。低头看去,手腕处各多了一个细小的血点,不深,却恰好刺破了肌肤,让他们手臂一阵酸麻,竟暂时提不起力气!
而更让他们魂飞魄散的,是这剑法本身!
那独特的颤鸣,那诡异多变又浑然天成的轨迹,那磅礴与阴柔并济的剑意……尤其是剑光舞动间,隐约带起的、仿佛江河浪潮奔涌又瞬间归于平静的奇异气韵——
“沧……沧浪无回剑?!”
其中一人失声惊叫,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与恐惧而彻底变了调,破了音。
另一人更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也最恐怖的事情:“是……是‘沧浪剑’!真的是……是主上的‘沧浪无回剑’!天下……天下独此一份!”
“沧浪无回剑”,这五个字,对于药王谷核心层、尤其是那些经历过“圣子”时代的老人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它不仅仅是那位“旧主”的成名绝技,更是他身份最无可辩驳的象征!此剑法修炼条件苛刻,对心性、内力、乃至血脉都有特殊要求,且自“旧主”失踪后,便已绝迹江湖近二十年!
会此剑法者,非其亲传,绝无可能!
眼前这个看起来年轻冷漠的男子,竟然使得出如此纯正、如此凛冽的“沧浪无回剑”!
顾寒洲并未追击。他手腕轻轻一抖,软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剑身上沾染的细微血珠被震落,银亮的剑身在昏暗中依旧流转着慑人的寒光。他持剑而立,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两个如遭雷击、几乎要瘫软下去的身影,那抹先前挂在嘴角的阴冷笑意已然敛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淡漠。
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自爆身份,无需多言,这一式“沧浪无回剑”,便是最响亮、最不容置疑的宣告。
他是在告诉这两个药王谷的暗线,更是在通过他们,告诉整个可能还在暗中观望、挣扎的药王谷残余势力——
他,代表着“旧主”的意志,回来了。
房间内,只剩下两个药王谷门人粗重而颤抖的喘息声,以及那柄软剑若有若无的寒意,笼罩着一切。顾寒洲不再看他们,缓缓归剑入鞘,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现、石破天惊的剑法,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袖上的一点微尘。
“现在,”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千钧之力,落在两人耳中,“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关于璇玑长老,关于长老会,关于……慕青玄。”
“扑通!”“扑通!”
两声沉闷的跪地声几乎同时响起。门口那两名药王谷门人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看向顾寒洲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难以言喻的恐惧。他们以头触地,声音哆嗦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见……见过圣子!”
顾寒洲眼皮都未抬一下,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软剑上那几乎看不见的血痕。剑身在他指间轻颤,发出低微的、如同秋水呜咽般的清鸣。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惊天一剑只是随手为之。
“我不是他。” 顾寒洲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但我可以代表他。” 他抬起眼,目光如两道冰冷的电光,扫过地上颤抖的两人,“我要见长老会在此地,真正能做主的人。立刻。”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残忍的坦诚:“至于我的身份……你们尽可禀报。我本就不打算隐藏。此行,只为诛杀慕青玄。”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金石坠地般的决绝杀意,让跪伏在地的两人浑身一僵。
“是……是!小的明白!这就去……这就去禀报!” 两人如蒙大赦,却又不敢起身,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倒退着出了房门,随即走廊里传来一阵仓皇远去的、几乎失却章法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楼梯方向。
房间内重归寂静,唯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徐州城寂寥的更梆声。顾寒洲将擦拭干净的软剑缓缓归入腰间特制的剑鞘,那软剑如同活物般乖巧蜷缩,不露半分锋芒。他重新坐回床沿,闭目调息,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走廊里再次传来脚步声。这一次,脚步声沉稳、缓慢,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距离,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轻盈与从容。脚步声在顾寒洲房门外停下。
“吱呀——”
房门被推开,没有敲门,也没有试探。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飘落的雪花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房中。
来人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在头顶。他面容清癯,皱纹深刻,一双眼睛却并不浑浊,反而精光内蕴,如同深潭古井。他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色宽袖长袍,衣袂飘飘,颇有几分出尘之姿,手中持着一柄同样是白色的、以天蚕丝与特殊金属丝混编而成的拂尘,尘尾柔顺垂落,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老者一进门,目光便如实质般落在顾寒洲身上,上下打量,从发髻到鞋履,从呼吸节奏到指尖细微的动作,毫不掩饰审视之意。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顾寒洲的皮囊,直窥其灵魂深处,验证那“沧浪无回剑”与“圣子代表”身份的真伪。
顾寒洲依旧闭目端坐,对老者的审视恍若未觉。
片刻,白衣老者收回目光,忽然开口,声音苍老却清越:“仅凭两名不成器弟子的片面之词,尚不足以取信。老朽须亲自验看。”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
“唰——!”
那柄看似柔软的白色拂尘,尘尾根根骤然挺直,绷紧如钢丝,又瞬间散开,化作一片铺天盖地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白影,挟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同千万根牛毛细针,又似一张收缩的白色巨网,朝着顾寒洲当头罩下!尘丝未至,凌厉的劲风已吹得桌上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几欲熄灭!
这一击,看似随意,实则封死了顾寒洲周身所有闪避的空间,更暗藏无数变化后手,既快且狠,更带着一股阴柔绵长的缠劲,显然是要逼他出手,而且要逼他出真本事!
试探,开始了!
就在那漫天白影即将触及顾寒洲发梢的刹那——
顾寒洲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
眸中精光爆射,竟似有两道冷电劈开昏暗!
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只是腰身如同无骨般诡异一扭,整个人便如一片被狂风吹起的落叶,贴着床沿向后平滑飘出三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拂尘笼罩的核心范围。同时,他右手在腰间一抹——
“吟——!”
那道凄冷如月的银光再次乍现!软剑出鞘,不再掩饰其锋芒!
剑光并不如何璀璨夺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吸噬光线的幽暗,如同深海中潜行的蛟龙,精准无比地刺入那片白色尘影之中!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如雨打芭蕉、却又清脆如珠落玉盘的金铁交鸣声骤然炸响!软剑剑尖与无数根灌注了内力的拂尘丝剧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火星!每一击都短促、精准、力道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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