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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王曜当爹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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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十五年(379)的初秋,天穹澄澈如洗,几缕薄云悠然曳过太学演武场上方湛蓝的天幕。

场中尘土微扬,呼喝声与笑语声交织,一派少年意气飞扬的景象。

演武场西北角,以两根竹竿悬网为门的简易蹴鞠场上,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角逐。

王曜此时未着太学生青裾麻衣,只穿了一身便于活动的靛蓝色窄袖缺胯袍,腰间束着牛皮鞶带,下摆撩起掖在带间,露出其下同色的纨裤与一双半旧的黑靴。

他额上已见细密汗珠,几缕发丝黏在颊边,目光却紧盯着空中翻滚的皮球。

那球以八片硝过的软牛皮缝制,内填动物膀胱充气,弹性颇佳。

只见杨定一声断喝,他身形魁梧雄健,今日特意换上了赭红色戎服,更显虎背熊腰。

他利用身体优势扛开试图拦截的尹纬,尹纬今日依旧是那身青色襕衫,虽下场嬉戏,袍袖却仍整理得一丝不苟,被杨定巨力一撞,不由得蹙眉踉跄半步。

杨定趁机以右足内侧稳稳接住同伴传来的球,足腕一抖,那球便如黏在他脚上一般,滴溜溜划过一道弧线,巧妙地避开了侧面扑来的吕绍。

吕绍体态丰腴,穿着昂贵的藕丝色交领绫缎襕衫,此刻早已汗透重衣,圆脸上泛着油光,气喘吁吁地叫道:

“子臣!这边!传我!”

他跑动起来,腰间悬挂的杂佩叮当作响,颇为累赘。

杨定却未理他,目光一扫,见王曜已悄然摆脱防守,切入空当,当即足弓发力,那皮球“嘭”的一声,如流星赶月般直射王曜身前。

王曜早已蓄势,不待球落地,左足脚尖轻盈一垫,卸去来势,随即右足外侧迅疾一拨,球便听话地改变方向,从他身后绕过,恰避过一名冲来抢断的学子。

这一下“燕归巢”引得场边围观的其他太学生一阵喝彩。

他身形灵动,接连晃过两人,直扑对方球门。

徐嵩作为本场证赛(类似裁判),身着素色襕衫,立于场边,见状亦不禁抚掌微笑,朗声道:

“子卿好身法!”

王曜带球突至门前,守门的学子张开双臂,紧张地紧盯他的动作。

王曜作势欲射,却是一个虚晃,足尖将球轻轻一挑,球越过防守者头顶,他旋即闪身绕过,不等球落地,凌空一记抽射!皮球应声破网,荡起网绳一阵剧烈摇曳。

“好!”

杨定大步上前,重重一拍王曜肩膀,声若洪钟。

“子卿,这一记‘拐子流星’使得漂亮!”

他畅快大笑,汗珠顺着刚毅的面颊滚落。

吕绍也喘着粗气凑过来,掏出一方细葛汗巾擦拭额颈,抱怨道:

“可累煞我也!子卿,你倒是留些力气,我这身子骨可比不得你们……”

话未说完,自己先嘿嘿笑了起来。

尹纬缓缓走回本方半场,整理着被扯得微皱的袍袖,瞥了吕绍一眼,哂笑道:

“吕二,你若少几斤肉,或能多跑两个来回。”

众人正笑闹间,一名身着浅青色吏服、头戴黑介帻的太学学吏,引着一个身着褐色短打、仆役模样的人,脚步匆匆地穿过场边稀疏的柳荫,径直朝王曜他们走来。

那学吏行至近前,对着王曜拱了拱手,脸上堆满笑容,扬声道:

“王郎君!恭喜,恭喜啊!”

王曜正与杨定说话,闻声转过头,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晕与笑意,略有不解。

学吏侧身让出身后的仆役,那仆役王曜认得,是董府的下人,此刻面带喜色,急行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

“姑爷!大喜!大小姐……夫人生了!是个小郎君!母子平安!”

霎时间,王曜只觉耳边“嗡”的一声锐鸣,周遭所有的喧嚣——杨定的笑声、吕绍的抱怨、场边的喝彩、风吹柳叶的沙沙声——仿佛瞬间被抽离隔绝。

唯剩那句“是个小郎君!母子平安!”在脑海中反复回荡,撞击着他的心神。

他怔在原地,手中下意识还捏着方才擦汗的布巾,目光却有些发直,似乎一时未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一旁的吕绍最先反应过来,胖脸上瞬间绽开巨大的笑容,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了不得!子卿!弄璋之喜!弄璋之喜啊!”

他声音洪亮,顿时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杨定也是愣了一瞬,随即那粗犷的脸上现出由衷的欣喜,他用力揽住王曜的肩头,摇晃着笑道:

“好小子!这就当爹了!真真是咱们丙字乙号舍的大喜事啊!”

他笑声豪迈,眼底却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落寞,那是对自身尚无所出的些微怅惘,虽只一瞬,便已被更浓的兄弟情谊所掩盖。

他与安邑公主苻笙成婚已近一载,公主肚皮却始终不见动静,反观王曜,成亲晚于他,如今却已一举得男,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比较与不易言说的羡慕。

徐嵩也快步走近,温润的脸上满是笑意,拱手道:

“子卿,恭喜!此乃天大的福气!”

尹纬立于数步外,虬髯遮掩下的嘴角亦微微牵起一个难得的、真诚的弧度,远远地对着王曜拱了拱手,虽未言语,祝贺之意已明。

霎时间,蹴鞠场上的学子们,无论是否相熟,听闻此讯,皆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向王曜道贺。

“王兄!恭喜弄璋!”

“子卿,好福气啊!”

“改日定要讨杯喜酒喝!”

王曜此刻方从最初的震撼与茫然中彻底清醒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喜悦、责任与些许无措的热流自心底汹涌而起,瞬间冲遍四肢百骸。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脸上绽放出灿烂而略带腼腆的笑容,向着四周连连拱手作揖,声音因兴奋而略显沙哑:

“多谢!多谢诸位!同喜同喜!改日……改日定当备下薄酒,请诸位务必赏光!”

他又特意对杨定、吕绍、徐嵩、尹纬几人道:

“子臣、永业、元高,还有景亮,届时你们可一定要到!”

杨定大笑着又捶了他一拳:

“放心!你这顿酒,咱们喝定了!”

.......

几乎与此同时,安仁里王府内外,已沉浸在一片忙乱而又喜悦的气氛之中。

后院东厢房内,门窗紧闭,却掩不住内里传来的细细婴啼与淡淡血腥气混合的味道。

董璇儿虚弱地躺在榻上,身下褥垫皆已换过,盖着一床柔软的锦被。

她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发髻散乱,湿漉漉地贴在额角颊边,显然是耗尽了心力。

然而,那双杏眸中却洋溢着难以言表的满足与温柔,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身旁襁褓中那个小小的、红皱皱的婴孩。

那孩子被裹在柔软的素绢襁褓里,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眼睛紧闭,鼻梁挺翘,小嘴微微嚅动着,发出细弱的啼声。

“王夫人,您且安心睡一会儿,小郎君老身看着呢。”

李稳婆是个五十余岁的干练妇人,穿着一身干净的深蓝色粗布褶裙,头发用同色布帕包着,手脚利落地收拾着产房内的残余物事,一边笑着对董璇儿说道:

“您这是头胎,生得算是顺当,小郎君哭声亮,是个有福气的。”

陈氏坐在榻边,紧紧握着董璇儿的一只手,眼中含着泪花,却是喜悦的泪。

她身上那件靛蓝粗葛布襕裙沾染了些许血污与水渍,她也浑然不觉,只一遍遍摩挲着儿媳的手背,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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