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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易阳公主相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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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贤馆的肃穆渐次消散在身后,王曜与杨定、徐嵩、吕绍、尹纬一行人随着人流,踏着被烈日晒得微烫的青石板径,绕过柏荫森森的麟阁,转向太学丙院东北角的庖厨所在。

此处远离主要讲殿,几排低矮的灰瓦房舍毗连,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与食物混杂的味道,虽不雅致,却充满生机。

时近正午,庖厨外空地上已摆开数十张黑漆木食案与茵席,众多太学生按斋舍或熟识程度聚坐,人声嘈杂。

仆役们端着巨大的食箩、陶盆穿梭其间,分发饭食。

王曜几人寻了处靠近一株老榆树的荫凉地,自有相熟的庖厨仆役认得他们,尤其是吕绍,很快便为他们这一案送来了今日的午膳。

食案上置着数只黑陶碗盏。

主食是新蒸的雕胡饭,米粒间混杂着切碎的雕胡米(菰米),色泽微青,散发着一股水泽植物的特殊清香。

另有一碟用盐、醋、少许胡麻油凉拌的葵菹(冬葵),一瓯泛着油星的瓠(葫芦)羹,羹里可见些许碎切的豚肉(猪肉)末,并几块蒸得软烂的芜菁(蔓菁)。

此外,每人尚有一小碗略带浑浊的浆饮,乃是用炒熟的粟米与豆类混合研磨后冲泡而成,微带焦香,用以佐餐解渴。

这便是今日太学庖厨为学子提供的寻常午膳,虽不丰盛,却也足可果腹。

吕绍看着案上饭菜,胖脸上露出一丝苦相,低声嘟囔:

“日日皆是这些,这雕胡饭初食尚觉新奇,久了便觉其韧,不及稻米饭甘软。这瓠羹也寡淡得很……”

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腹。

杨定已端起陶碗,大口扒饭,闻言头也不抬,含糊道:

“行了吕二,有的吃你便吃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挑三拣四的,你若嫌弃,我可就都干光了!”

说着便要去拿吕绍的那份,吕绍赶紧将食物护在胸前。

“去去去,饿不死你!”

尹纬慢条斯理地吃着雕胡饭,就着浆饮吞咽,听得二人之言,不禁莞尔,指着吕绍道:

“口腹之欲,最是磨人心志,刚好可以减减你那肚子。”

他言语间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讥诮。

徐嵩性情温和,打圆场道:

“太学供给,已是为我等省却许多麻烦。雕胡饭虽不及稻米精细,然《礼记》有云‘饭黍稷稻粱’,各有其味。此葵菹清爽,正合夏日食用。”

他说着,夹起一箸葵菜,细细咀嚼。

王曜默默用着饭食,心思却仍萦绕在方才崇贤馆内的风波。

朱序那番掷地有声的诘问,姚兴那石破天惊的佛理之辨,还有习凿齿论史的气节,释道安的慈悲智慧,乃至尹纬看似随意实则精准的撩拨……种种景象在他脑中盘旋。

他食不知味,目光掠过周遭喧闹的学子,有人高谈阔论今日见闻,有人埋头苦读,有人则如吕绍般对饭食抱怨不休,这鲜活真实的太学生活,与那高堂之上的庙堂风云,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却又如此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子卿。”

徐嵩见王曜神思不属,轻声问道:

“可是还在想方才崇贤馆内之事?”

王曜回过神,放下竹箸,叹道:

“朱尚书之言,虽则尖锐,然非虚语。淮南之败,六万将士……岂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一语可轻轻带过?”

他话语一顿,未再深言,转而道:

“习公论史,重气节精神,诚为的论。只是这气节二字,放在当下,又当如何持守?”

尹纬将最后一口胡饼咽下,用布巾擦了擦手,冷笑道:

“持守?朱序之节,在于不降,然其终究被擒,母丧身困,如今虽口出狂言,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快,于大局何补?这太学,这长安,乃至这天下,早已暗流汹涌。气节?有时不过是权势博弈的注脚,或是无力回天者的最后慰藉罢了。”

他目光如冰棱,扫过众人:

“譬如那李伯护,献城有功,转瞬即被诛杀,其‘节’何在?其‘信’何存?”

他此言一出,桌上气氛顿时一凝。

杨定放下碗,浓眉紧锁:

“尹胡子,你这话未免太过灰暗!陛下待朱序、习公、释师,皆以礼相待,足见胸襟!李伯护之事……或有不得已处。”

“不得已?”

尹纬嘴角勾起:

“子臣,你可知‘不得已’三字,历来是倾轧与背叛最好的遮羞布?”

徐嵩面露忧色:“景亮兄,慎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等身为臣子,当谨守本分,尽心王事,议论朝政,眼下非我辈所宜。”

吕绍见气氛不对,尤其是提到李伯护被诛之事,面色也有些讪讪,忙岔开话题:

“罢了罢了,说这些作甚!对了景亮,前几日我回府,我爹还问起你,说你自蜀中归来后,便辞了兼任的破虏将军府主簿一职,可是他在军中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或是底下人怠慢了?我爹让我定要问问你,若有不妥,他必当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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